“问个事,”我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问话,“你们为什么总是堵着菅越?”
刀疤男以前只有一道疤,现在疤上加疤,变成了刀疤疤男,食指夹着烟,不屑地对地上啐了一口痰。
“他爸欠我钱一直不还,我还不能找他儿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啊呸,狗屁父债子偿!
“欠你多少钱?”
刀疤疤男举起一根手指头。
“一个亿?”
“一百万。”
哦,才一百万哦,还没得我零花钱多。
“还了多少了?”
“十万。”
“剩下的我给你,以后别来找菅越麻烦了。”
第5章
我替菅越还清了他家所有的债务,我以为第二天他会来感谢我,所以我刻意打扮了一番,显得更加隆重。
菅越看到我进教室,立马回过头,冷着脸恶狠狠地说:“你什么意思?”
我被他噎着了。
只好也学他,冷冷地回一句:“没什么意思。”
我当时觉得自己真是酷毙了,但看着前面依旧冷漠的后背,我觉得有点后悔。
听我爸说,穷人的自尊心都比较qiáng。
我应该让他一点。
但我也挺委屈的,为了装bī,我昨天多转给刀疤疤男十万,让他见到菅越他爸赌一次就打一次,以绝后患。
钱是我的私房钱,我哥我爸都不知道,所以我现在身上的钱加起来没几百了,甚至连套好一点的游戏装备都买不起。
惨。
我又开始戳菅越的后背,我想他暂时不想理我也没关系,现在他家也不欠钱了,应该不会再那么仇富了吧。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菅越是不仇富了,他直接仇我了。
以前是不搭理我,现在是直接回避我。
他和他的前桌偷偷换了位置,并且刻意躲我,不再去我的秘密基地抽烟,也不再对我冷言冷语,甚至申请了住校生。
我实在不明白,我好心帮了他,为何他对我反而避之如蝎。
我甚至找不到机会问他,和他说话他装聋,把我手机号码也拉到了黑名单。
我觉得做舔狗舔到我这个份上,也没谁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一中校霸从此卸任。
从今天起,我不再热忱于打架斗殴,秘密基地的宣战书我也不去看了,因为我和我爸谈好了条件,如果我能老老实实学习,他就同意让我住校。
反正菅越也不搭理我,我就上课睡觉,在我看来只要不去挑事,应该就算得上我爸口中的老老实实。
果不其然,一周后我爸在我的住校申请表上签上了大名:顾从舟
我没想到我爸都同意了的事情,我哥会不高兴。
我哥虽不是我爸亲生的,但我爸一直把他视若己出,有时候对他甚至比对我还好,公司里的大部分业务也jiāo由他来打理。
他比我大十岁,从小就很疼我,处处让着我,我在外面受气只要回去告诉他,必然第二天他会带着一帮人去替我报仇。
我哥不同意,没收了我的手机,还在饭桌上说了我。
他倔,我脾气更倔,凭什么不同意啊!
所以我连夜卷铺盖走人,省得第二天一大早我哥他又要给我洗脑各种学生公寓的不好之处。
没手机,无聊,我坐在酒店阳台上发呆,数星星。
结果天上没有星星。
我想明天菅越要是发现我申请和他住一个宿舍,会不会也连夜卷铺盖走人?
想jiāo个朋友怎么这么难?
如果我能打过他就好了,他要是反抗我直接把他狗腿子打断。
谁让他不搭理我?!
在酒店呆着实在无聊,我想出去溜达两圈,走着走着莫名打了个滴来到‘半夜’。
我在外面来回踱步,最后是保安来询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灵机一动,告诉他我哥在里面,我妈让我来接他。
保安可能脑袋有问题,我这么蹩脚的理由他都信了,还让我速去速回。
进去倒是进去了,但我不知道菅越到底做什么的!
酒保?
陪酒?
跳钢管舞?
总该不会是陪chuáng的吧!?
第6章
找了一圈,连个屁都没有,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辞职了,还是说上次他可能只是来消费,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被酒吧里喧闹的音乐声吵得心烦,枯坐在吧台,准备再等一会。
突然音乐声停了,舞池里那群人也跟着停止群魔乱舞,聚光灯照she在酒红色的幕布上。
“今晚的压轴节目你们绝对想象不到!”
下面的人在疯狂地吼着要看脱衣舞,啧,真是俗不可耐。
我常常因为没有周围人变态,显得格格不入,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我顿时失去了继续等待的欲望,付了钱就要离开。
随着主持人话语落声,幕布拉开了,底下的人叫嚷起来。
喧闹的人声中响起熟悉的《卡门》前奏,我顿住脚,回头看着聚光灯下泛着柔光的白色钢琴,以及坐他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
呵,男人!
分明就是菅越,别人认不出来,但我肯定认得出来!偷摸跟着他这么多天不是白跟的。
我真没想到他会在酒吧弹钢琴,虽然一听就是自学的,但我觉得弹得还不错。尽管有一两个调没对,但整体来讲还是挺厉害的。
当然和我比起来,他还嫩了点,是个弟弟。
我觉得听他弹钢琴是种享受,我专门点了杯柠檬水来配他,不是我买不起酒,而是我不会喝酒。
但似乎底下人的反响很不好,嘘声一片,甚至叫嚣着要他在钢琴上跳脱衣服。
我这个bào脾气真是受不了!
居然想玷污如此神圣的钢琴?我顾行之第一个不同意!
所以我又冲动了。
玻璃杯往地上一砸,动静不小,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包括,菅越。
此刻我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抡起胳膊就冲吼得最凶的那男的脸上揍。今晚被我哥气得没吃饱饭,没能把对方打趴,反倒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以为我是醉酒闹事的。
我不屑于解释,余光瞥见菅越已经从后台离开后,立马挤出人群朝他追了去。
菅越腿好像有点问题,走路一拐一拐的,我没跑两步便追上了他。
“菅越,你刚刚怎么不来救我?”
他自顾自地走,没回答我。
我跳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发白,额角全是冷汗。
“你怎么了?!”
他还是没应我,因为他倒在了地上。
我被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想要给我哥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被没收了,只好从菅越身上摸来他的手机。
打开电话拨打120,结果发现通话记录界面居然有我的名字?!
我上次给他打电话,他后来发现是我?
他为什么存我电话?
虽然满肚子疑惑,但目前当务之急是把菅越弄到医院去,我连忙拨打了120,报了‘半夜’的地址。
挂断电话后,我把菅越扛到了路边,撩起他的裤脚才发现他膝盖淤青一片,甚至有轻微骨折的痕迹。
他不是已经不欠钱了吗?怎么还会被混混打?
检查结果出来了,腹腔出血。
我身上加起来的钱不够给他jiāo住院费,医院又不允许我赊账,我只好偷偷给我爸打了电话。
一开始我爸没接,应该是看到是陌生电话,所以我专门给他发了条短信,他的银行卡以及密码。
果不其然,我爸的电话立马拨了过来。
我不愿透露有关菅越的信息,我便撒谎说缺钱了,需要他支援一点,结果他让我别撒谎,不然就告诉我哥。
我正和顾言之冷战,哥都不想喊。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么没骨气,前脚离家出走,后脚就叫爸爸。
然后我就jiāo代了一半,说我在医院里,需要点钱,并且着重qiáng调不要告诉顾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