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树林中左拐右拐,渐渐觉得不太对头。
“咋回事?我记得来时的路好像不是走这边啊。”薇晨困惑道。
我环顾四周也倍感疑惑:“是的,这好像是我们三分钟前经过的地方。”
“……”她愣怔的与我对视,隔半晌才说:“丙丙,咱们不会……迷路了吧?!”
“不会吧!”
我慌忙掏出手机打算给白柯桥打求助电话,他对这一带熟悉,应该能很快找见我们。
然而,手机信号显示虚弱,无法拨通电话号码。
薇晨彻底慌乱,丢掉怀里抱得干木柴,也从口袋掏出手机查看信号。
“完了,完了!”她捶胸跺脚,表现的很不安,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们不会被困在山林里了吧?电视上都会这么演,等大家找到我们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堆白骨残骸了……呜呜呜,我们肯定会被野兽吃掉的!走不出去了,出不去了……呜呜呜……”
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沉着冷静的安慰道:“别害怕别担心,我们再仔细找找出口。”
尽管我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也很紧张。
薇晨已经像无头苍蝇似的只会跟着我向前走,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表现的毫无头绪,或许我们就真的没救了。
我抱着柴火,按照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径直向前。
理论上我觉得自己是在向前,而实际上好像并非如此。
周围没有标志性建筑,我们越走越没有方向感,来来回回最终又来到了方才离开的地方!
山林像被施加诅咒变成迷宫一样,似乎在刻意困住我们。
没有指南针辨别方向,没有绳索攀上高处,更没有可以用作求救的物品。
我和薇晨两手空空,除木柴以外什么可利用的东西都没有。
谁也没想到进深林捡个柴会迷路,我低头看一眼手表,此时距离我们离开小屋已经过去整整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想必其他人早就等着急了,或许已经进入山林开始寻找我们。
“救命啊!救命!”薇晨双手捧嘴大呼小叫。
我阻止她,“你的声音很可能会引来其他动物,别乱叫。”
“可是我们除了求救还能怎么办?”
确实不能坐以待毙,我想了想,小时候经常观看电视上播放的野外生存类节目,他们行走路途中会在经过的地方做标记。
我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走近面前大树,在树皮上刻下一个大大的‘丙’字。
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原因,一是作为我们经过的标识;二是方便白柯桥他们进山林寻找我们的时候能够看见并按照方向前行。
我在‘丙’字下面刻一枚箭头,指向南边,意思是我们正在朝南行走。
“继续赶路吧。”我攥着石头,鼓励她:“没事儿的,别太丧。”
“嗯嗯。”薇晨深呼吸调整情绪,慢慢回归正常状态。“你说得对,发生问题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的绝望。”
我心想有什么好绝望的,他们有7个人,往最坏的地方想,就算迷路了,相信以白柯桥和纪须岩的智商也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见我们。
我们一边走一边在树皮上刻标记,薇晨没有方向感,我的方向感也很差,两个人渐渐变得力不从心。
等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身处一片陌生地带,从未来过,小溪流水的声音倒是越来越近。
薇晨体力透支,靠着树干慢慢坐到地上休息。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黑之前大概回不到山中小屋了。
做最坏打算,我们不能在树木横生的林中过夜,必须去视野宽阔的地方。
就像薇晨所说,万一发生危险,平坦宽阔的路面方便逃跑,杂乱无章的灌木丛影响人类速度。
动物们将树林作为栖息地,在这样一个敌暗我明的情况下,生存率非常渺茫。
我说:“沿着小溪走。”
薇晨认同道:“对,上下流能带给我们方向感。”
我们歇脚片刻,立即动身前往附近的小溪流。
潺潺流水声近在耳边,拨开杂草,视野豁然开朗,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出现在我们面前。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毒辣的光线打在一颗颗或大或小的圆形石头上,水面平缓的向左边流动,水底有些草鱼游来游去。
‘咕噜噜~。’
薇晨揉着肚子,垂头丧气的说:“丙丙,我饿了。”
“唉,我也饿了。”
“要不别走了,干脆就在这边等大家来找咱们吧。”她望着小溪深处的草鱼,暗暗咽口水。
“嗯,我试试能不能抓鱼。”
我利用方才刻字的尖锐石头打算将树枝顶端削成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
挽起裤腿,我拿着树枝小心翼翼的下水。
酷暑炎热,脚踩进水里,身体瞬间感到无比清爽。
我站在小溪正中间静立不动,几分钟后,看准一条游到自己脚边的草鱼,高举尖头树枝狠狠的往水中插去。
‘噗通!哗啦——!’
动作篇幅过大,激起无数朵水花。草鱼迅速逃命,不见踪影。
薇晨既兴奋又跃跃欲试的看着我,“成功了?”
我举起空空如也的树枝,沮丧道:“没……”
“加油加油!”
我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捕鱼机会,盯着溪水里成群结队的草鱼,眼冒凶光,杀心大起。
人在饥饿的情况下真的没有善心,管它三七二十一,我睁大眼睛看准机会疯狂的往水里插。
我插,我插,我插插插……
三番五次的失败没有令我气馁,失败乃成功之母,我在每一次失手的过程中吸取教训和经验,慢慢的捕鱼手感明显比第一次变好很多。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捕鱼活动,我累的大汗淋漓,身心俱疲。
“成功了?”薇晨兴冲冲的又问。
“没……”
我深吸一口气,再度把树枝插进水里。
“成功了?”
“没有。”
“成功了?”
“没……”
“成功啦!”
“没没没!”
一来二去,我再无耐心!
我丢掉树枝,趟水上岸,拧干湿漉漉的裤腿,一屁股坐到地上喘口气休息。
“唉,我们该怎么办呀……”薇晨深深叹气,一手托腮,一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涂鸦。
“不知道。”
我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