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见的薇晨只会跟着我,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动手能力。
说句难听的,她娇生惯养,没做过粗活,在野外就是废人。
我也是女孩子,没有男性力气,局限较大。不能爬树摘果子,下水抓不到鱼。发生危险自身难保,更无法护她周全。
两个人坐在溪边吹热乎乎的夏风,各怀心事陷入沉思。
她呆呆的看看天看看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遥望远处又收回视线,也不知该怎么办。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天空被火烧云染红,夕阳余晖金灿灿的将溪面照的波光粼粼。
薇晨哭也哭够了,丧也丧够了,灰头土脸的垂着脑袋像等死一样。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情都会感到害怕,我也不例外。
不过她是在思考接下来的人生,而我则在回顾方才捕鱼失败的经历。
到底哪里有问题?是不是应该徒手抓成功率更高一些?
饿扁的肚子发出抗议,我只能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再试一次。
“啊——!”
我刚下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赶紧回头警觉的问道:“怎么了?”
薇晨从石头上弹跳起来,面色苍白的一瘸一拐跑向我。
“我,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
我回到岸边,撩起她白色长裙仔细检查。雪白的长腿上满是蚊子包,在纤细的脚踝处有两个小红点,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我拧眉,脸色极差的断定道:“好像是蛇的牙印。”
“啊!”薇晨微微一愣,随即哭的泪流满面。“呜呜呜!呜呜呜……我被毒蛇咬了,我会死吗?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
我举着她的脚踝,摇摇头说:“没有毒。”
薇晨绝望的哽咽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毒?别安慰我了,你又不是学医的。”
“我就是学医的。”我无奈的朝她笑笑。
她再三确认:“真的?”
“真的。”
我凑近她的脚踝,张开嘴含住被蛇咬伤的部位,使劲儿吸两下,满嘴全是血腥味。
薇晨见状,哆哆嗦嗦的害怕道:“丙丙,你……你在干什么?”
“虽然没有毒,我怕你伤口感染,先将脏血吸出来。”
我朝地上吐两口血水,顾不得口腔内恶心的铁味,抓紧时间用石头划破自己的上衣,撕扯一块布条包扎住她脚踝伤口。
一般被毒蛇咬过的伤口会呈现紫红色,轻者几小时内中毒死亡,重者当场毙命。
薇晨的伤口既没有感染剧毒症状,也没有头晕眼花脑袋发热,大概咬她的小蛇毒性不大。
我沿着灌木丛苦苦寻找草药,看见一株艾叶草,我连根拔起。
跑回薇晨身边,我将艾叶草洗干净塞进自己嘴里咀嚼,嚼碎之后吐出来。拆开包扎的布条,我将艾叶草均匀涂抹在蛇牙印伤口处起到止血作用。
我让她乖乖的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再次扎进灌木丛中寻找草药。
野外是天然的中草药房,按照书本中看过的医学知识,我重点寻找花瓣呈扁平细长状的白色半边莲。
半边莲作用是清热解毒,专治毒蛇咬伤。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一处潮湿的地带发现几株半边莲。
回到薇晨身边,她像看救命恩人一样痴痴的望着我发呆。
“丙丙,谢谢你。”
“应该的。”我回以微笑,蹲下来将咀嚼咬碎的半边莲混合艾叶草一并均匀涂在伤口处。
处理完薇晨的伤口,夕阳西下,天色渐黑。
我摸摸口袋,庆幸自己抽烟随身携带打火机,不然还得像古人似的钻木取火……
薇晨原本就是小女生,现在又因为脚踝受伤彻底不能活动,这下真的和废人没啥区别了。
我来回奔跑,捡一堆干燥的木柴,掏出打火机将放在中间干草点燃。
火焰逐渐变大,犹如恶魔般吞噬掉几块粗粗的木柴。
我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叼在嘴里,递给她一根,问:“抽不抽?”
薇晨摇摇头,望着耀眼的火光,幽幽道:“丙丙,假如我们死在山林里怎么办?”
“别瞎说。”
“我是说假如。”
我果断道:“没有假如。”
“你就不能设想一下吗?”
我问她:“怎么个死法?”
薇晨一愣,显然没想过我会这样问,沉思片刻道:“饿死?热死?或者被野兽吃掉?”
我叹口气,再次为她科普道:“我说薇大小姐,咱们怎么可能饿死呢?这又不是大森林,沿着小溪下流一直走肯定能下山。三伏天虽然热,但咱们可以泡在水里或者躲在树下乘凉。至于野兽嘛……我觉得不太可能,狼、狮子、花豹都生活在平原地区。就算碰见狗熊,装死可以逃过一劫。请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的安慰多多少少令她安心一些,她深深的看着我,火光打在脸上忽明忽暗。
“丙丙,我终于明白纪乔于为什么喜欢你了。”
我往烈火里丢一块干柴,随口问:“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靠!”薇晨敬仰道:“好像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呵呵,谢谢。”我就当做她是夸赞自己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眼热,四肢乏力等症状?”
“没有。”薇晨摇摇头,学我往火堆里添柴。
结果她丢的太多,火焰被木柴压得越来越小。
我赶紧阻止她,“别再扔了,你这样会让火窒息。”
“火也会窒息吗?”
我怀疑她初中化学不及格,“嗯。”
虫鸣声声不断,小溪潺潺流水,木柴燃烧噼里啪啦。
走了一下午的路,此时困顿不已。我累的躺倒大石头上,脑袋昏昏沉沉即将睡着。
“丙丙,咱们最好不要睡觉。”
一轮弯月将天幕映照的温柔深邃,星星像小眼睛似的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问:“为啥?”
薇晨坐在火堆旁边,认真的说:“因为不能放松警惕,深夜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好吧,有道理。”我翻个身,枕着自己手臂,石头硬邦邦的真不舒服。“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薇晨善解人意的说:“你忙前忙后帮我这么多,好好休息,我来守全夜吧”
我把半包烟丢她脚下,“行,那你累了就抽根烟。”
“呃,我不会抽烟。”
“好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