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办收集癖?”
“……那是什么?”
“你接着说,不用管我!”
“后来正妻抓到那位姨太太与他人通jian,人证物证俱在,军阀老爷却没有处罚任何一个。”易东流促狭一笑,“易某只听说,那军阀不能行事,唯有偷窥他人翻云覆雨,才能偷得片刻欢愉。不过两年后一时气恼,提刀冲进去把jian夫砍杀,见到姨太太的胴体,自己那……竟软趴趴耷拉下来,好一段笑话。”
“哇——!偷窥狂!”
“正是。”
“那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呀!”
“话要挑对时候讲。”
两人笑完齐齐看向宗鸣,对上宗鸣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易东流不着痕迹挡住了江逝水:“宗先生,文学创作不当以道德拘束。”
好一个文学创作,江逝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易东流这么牛bī呢?她靠在易东流后背上咯咯直笑,立刻扒着肩头耀武扬威似的抬起下巴:“生气啦?你急啦?”
“宗先生又不是偷窥狂,亦不是性无能,没必要同江小姐置气。”易东流瞧着宗鸣脸色难看,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些慡快,他转身拎起江逝水的后脖颈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我们还是需要谈谈人伦道德问题,你说呢?”
宗鸣冷哼一声,他气得直笑,失手茶盏就砸到了地上。江逝水这小丫头不懂见好就收,立刻惊叫一声:“宋朝的茶碗,生这么大气呀!”
正看向镜子的荀非雨打了个喷嚏,他冲谭嘉树笑笑,心里总觉得有点怪异。宗鸣甩手上了楼,他刚刚坐在chuáng上,便看到了立于办公桌上的小镜子。宗鸣微微眯眼,白雾顿时缠了上去,那两人正把镜子当作对视的媒介,有说有笑,荀非雨脸上的神色是宗鸣从未见过的松快。
他几乎看完了全过程,宗鸣扯起嘴角,怒而转笑,偷窥?他用得着偷吗?咔嚓一声,一根变为冰晶的手指砸到了地上。宗鸣愣愣地看向左手,细密的裂纹已经延伸到了手肘,他好笑似的抬了抬嘴角,当即躺在了chuáng上,但他似乎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那一眼瞬间将镜中荀非雨的眼睛变成了灰色,谭嘉树啧了一声,手一抖便将染发膏滴在了荀非雨脸上:“我拿一下毛巾,你先别睁开眼睛。”
“好。”荀非雨不知道,镜中那个人正用一双灰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就算谭嘉树挡在荀非雨面前,镜中那个“荀非雨”就像凝固了一般,仍能与谭嘉树在镜中对视。谭嘉树眯着眼放出热水,缓慢清洗着毛巾,他冲镜子吐了吐舌头,转身轻轻抬起荀非雨的下巴叹了口气:“改明儿给你挂个胡子,扎手。”
“我不会用剃须刀?”荀非雨听得好笑,“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当别人的妈?”
“叫声妈妈来听,好儿子。”
“操,你这人哈哈哈!”
“来呀,光说不做假把式。”
“等你擦完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我信啊,”谭嘉树回头清洗毛巾,低声对镜子上的人影说,“你信吗?”
云扉今晚本想找宗鸣谈点事情,刚到宠物医院就看到江逝水和易东流笑作一团。江逝水一见它就热络地迎上来,细数自己和易东流刚刚打趣儿的事,云扉的心情就像过山车,暗叹江逝水怎么还没被宗鸣弄死呢。等听到易东流说那个偷窥狂的事,它呛咳一声,费解地瞪了易东流一眼,嘴上还是笑:“操,怎么会有这种屁事!我有点事找宗先生,晚点说。”
上楼的时候云扉一直扶着墙憋笑,它连腰都直不起来,五官挤得直疼。可走到三楼门口,那从门缝里流淌出的白雾却让云扉觉得很不舒服。它推门进去便看到一地镜子碎片,宗鸣左侧的袖管gān瘪地垂了下去,云扉蹙眉,赶紧敛了笑意:“鸣哥,你……”
它的判断有误,云扉立刻意识到自己当时劝荀非雨的话出了问题。它与宗鸣相处的时间少说也有数百年,妖监会常说宗鸣的情绪yīn晴不定,但云扉很清楚,它眼前这个人并无更多的感情。只是语言本身就带着感情色彩,为宗鸣的话平添了一些本不存在的情绪。可是今天它感觉到了,白雾里搀着苦涩和怨气:“你真的在……”
“敢说出那两个字吗?”宗鸣别过头,斜着瞪了云扉一眼,“陆沺不会来,我告诉过你。”
“他只是很有可能不来,”云扉收拾起一地碎片,它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沉坠感总让它不舒服,“……左霏霏不会觉得重吗?好不方便。”
“你那便宜爸爸不想绝后,管你方不方便。”
“……别,我想着就恶心。”
“没事就滚。”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