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监斩
景瑜宫。
两个小宫女修剪着花圃里的枝叶,窃窃私语道:“刚才皇上离开时的表情好恐怖,你看见没有?”
“我跪在地上哪敢抬头看呀,有、有多可怕?”
“说不上来,像要吃人一样……”
小宫女闻言拧了眉:“哎,咱们娘娘到底怎么得罪皇上了?会不会连累我们呀?”
“嘘……小声点,娘娘在屋里呢!”先一个说话的宫女捂住另一个的嘴,探头探脑朝内殿方向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又附耳道:“我稍微听到一点,好像是咱们娘娘骂皇上……狗皇帝……”
“天哪!”
“嘘嘘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被骂的小宫女一副欲哭之状:“那……那现在怎么办呀?皇上大怒,整个景瑜宫的人都得死啊!”
两人话未说完,外面忽地涌入一大波太监,气势汹汹穿过庭院压住两名宫女,又翻翻找找,推推砸砸!
宫女奴才吓得抱头哭啼,正在甄选布料的桃子忽见门被踢开,未开口说话,几个太监就上前将她一把钳住!
“发生了何事?你们做什么?!”桃子急着大吼起来,无人理会她的问询。
片刻功夫,景瑜宫所有奴才全被拖到院中!
领头管事清点一下人数,鼻尖轻哼:“没错,全部带走!”
那些人来如一阵旋风,走得也是火急火燎。
处在混乱之中的萧容被外头嘈杂的动静惊醒,唤了两声没人进来,便起身去往院外。
不料,见院中撞得七零八落,十一个太监宫女哀哭着被十余名太监围在当中,已经跨过院门,即将离开景瑜宫。
萧容双目微痛,忙想要跑上前把人拦下,却见最末尾的周乙冧回转过头,远远望着她慌张模样,然后,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
这种时候,他竟还敢笑话她样子láng狈……
萧容脚步猛然顿住,不是因那副笑脸蕴藏太多信息,恰恰相反的,而是他笑得太过轻松。
或许,周乙冧连他们为什么被抓都不知情,更不知他们将会此去无回,故而才能有闲心去笑话她,示意她不要慌乱。
萧容心底愧疚成làng,喉咙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不能言语。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消失在院外。
蓦然想起初来之时,李言修便用行动警告过她,不要试图反抗,否则,她宫里的这几条人命,随时送到阎王殿!
她怎么忘了呢?怎么能忘了呢!
望一圈空寂的景瑜宫,没有了人气,顿时与冷宫无异。
萧容低头苦笑。
他是拿准了她无法泄密?还是宁愿与她共赴huáng泉,也想杀了周乙冧呢?
萧容眼眶渐渐发红,视线随之变得一片模糊。
她咬咬牙,快步跑到室内取来匕首藏于袖中,刚踏出景瑜宫的大门,便有两名太监将她拦住:“娘娘,您还在禁足之中,不得出入景瑜宫!”
萧容毅然取出袖中匕首,对着脖子道:“若本宫死了,你们如何跟皇上jiāo代?”
两名太监为难的对望一眼,正不知怎么处理,萧容已经甩下匕首快步越过二人,一路狂奔直朝乾德宫而去!
红色宫墙间,少女提着裙摆,极尽所能用她最快的速度,摆脱身后追逐而来的两名看守太监。
她气喘吁吁跑到乾德宫,此时已是huáng昏。
刚进去,便发现乾德宫里的氛围亦好不到哪里,所有奴才都瑟缩着脖子,噤若寒蝉。只偶尔议论一句,刚奉上的晚膳又被皇帝一伙儿砸了个gān净。
萧容凝望一眼殿前悬挂的牌匾,一语不发,直接往地上一跪。
少女笔直地跪在青砖上,膝盖磕得有些疼,但早已顾不上了。
若说是她犯了错,让狗皇帝觉得屈rǔ,那她便跟他认错。
愤怒也好,报复也罢,她统统愿意承受。
只希望为时不晚……
希望他能在她身上解了气,放过景瑜宫里的人。
紧追而来的太监看见萧容已经进了乾德宫,怯怯待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德子瞧见容妃来了,忙不迭跑过去:“容妃娘娘,您怎么跪在这里?”
萧容目光笔直看向殿内方向,缓缓道:“罪妾该死,特来向皇上请罪!”
说完,她重重往地上一磕,极其认真地,也是第一次朝狗皇帝行了一个完整的跪拜礼。
小德子有些难办,迟疑了会儿,转身跑到殿内,向里面坐在案前生闷气的皇帝禀报了外面的情况。
皇帝听说容妃跪在殿外,刚刚沉寂下来的墨眸又是风云乱卷,挥手打落案上茶具,恨道:“她是不是觉得朕容着她,她就能为所欲为了?如何还敢来求情?!”
小德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暗暗郁闷还是不该心软,竟跑进来掺和这么一件破事,搞得现在也要承受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