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倾月的医术之高明,太医们已然有所耳闻,此时见到她来,皆是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对他们的目光,萧倾月视若无睹地掠过,直直朝着尤在给东秦皇把脉的太医道:“皇上昏迷多久了?”
“距离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了!”李太医谨慎地回答道。
一边说着,他已经极有眼色地将位置让了出来,由萧倾月为东秦皇把脉。
“皇上龙体向来安康强健,怎么会突然昏迷了,着实让人费解……”
李太医小心翼翼的措辞,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但在场之人,谁不是生了七窍玲珑心,不过是听这一言半语的,便品出了深意。
闻言,当下相互对视一眼,继而再次将头低下,不敢言语。
谁人不知道,今日东秦皇最后见过的人,而正是废太子夜瑾尧。
此时谁若是做了那出头鸟,言指东秦皇昏迷乃是被人所害,岂非等同是在说废太子有加害皇上之心?
他们心有顾忌,但萧倾月却是没有这般做想,只是探了探东秦皇的脉,便皱眉道:“皇上这是中毒了!”
“中毒?!”夜瑾煜面色陡然一变,急声道:“父皇中了什么毒?可有解药?”
“这毒……便是我也不曾见过。”萧倾月摇了摇头,转身朝着一旁的贴身太监方公公问道,“皇上今日都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
方公公不敢有误,忙据实道:“回倾月小姐,今日你和煜王殿下离开之后……安王殿下前来求见过皇上,皇上当时似乎心情甚好,和安王殿下交谈到夜深了,才让安王殿下离开……之后便一直在批阅奏章,还是奴才想着该给皇上添茶水了,这才发现皇上不知何时昏迷了过去……”
“安王殿下?”萧倾月一愣,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
“咳……”见状,一旁的李太医面色有些复杂地提醒道,“前太子殿下被废之后,皇上便将其封为安王了。”
所谓安王,不过就是随时提醒其安分守己,莫要再胡作非为,着实是一片苦心。
“原来是他?”闻言,萧倾月面色一变,看向一旁神色担忧的夜瑾煜,两人的心中皆是一沉,想到了那个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了夜瑾尧满是担忧的声音:“怎么回事?听说父皇突然病了,怎么会这样?父皇的身子不是一向都非常好吗?怎么好端端的会昏迷了?”
闻言,屋内几个太医的面色都变得十分诡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静坐在东秦皇身边的夜瑾煜。
在他们看来,东秦皇突然废了夜瑾尧的太子之位,显然是有着另立他人的打算,只是这个人选究竟是谁,却是一个谜团。
只是他们很肯定,这个人选,一定不会是夜瑾煜,毕竟他是一个双腿不良于行之人,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帝王是坐在轮椅上登基的。
而此刻他们内心皆是不约而同地怀疑上了夜瑾尧。
不论是动机还是时间,夜瑾尧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不过他们毕竟都只是太医,就算是心有怀疑,也无法做什么,是以,如今他们能够仰仗的,也就只有这位最受东秦皇宠爱信任的煜王了。
就在这个时候,寝殿之外传来了喧杂声,夜瑾尧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意:“谁给你们的狗胆,居然敢拦本宫?”
听到夜瑾尧的自称,萧倾月的面上便多了几分趣味之色,要知道,当初东秦皇可是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下旨废了夜瑾尧的太子之位的,如今他尤在自称“本宫”,究竟是一时口误,还是另有深意?
“让他进来吧!”见方公公面有难色,犹豫着是否要开门,夜瑾煜挥了挥手,示意道。
此时夜瑾煜就是众人的主心骨,闻言,方公公再没有任何犹豫,连忙去开了门,高声唤道:“安王殿下,请进吧!”
正满腹怒意的夜瑾尧听到他刻意提高音量的称呼,眸中闪过一丝恼色,冷哼一声,挥袖进了寝殿。
一进门,夜瑾尧脸上原本的怒色便换成了忧虑与担心,径自对方公公问道:“父皇怎么会昏迷的,太医怎么说?”
方公公行了一礼道:“回安王殿下,太医们正在给皇上诊治。”
再次听到刺耳至极的“安王”二字,夜瑾尧眸中的厉色更甚,若非是见到夜瑾煜二人在此,只怕早已经按捺不住,要给这个自己早就看不顺眼的老太监一点教训了。
“可有查出病因了!”夜瑾尧目光带着几分诡澜之色扫过立于东秦皇身旁的萧倾月,心里升起几分不屑。
东秦皇中的毒,可是紫长老给的,对方可是和他说过,中了这种毒,会让人陷入昏迷之中,药石无用,滴水不进,生生将人给熬死。
凭着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能耐,只怕就算是连他中毒都看不出来,只会当做东秦皇是已经大限到来,油尽灯枯而死。
“臣等无能!”闻言,一众太医齐齐请罪。
“父皇养着你们这群太医都是做什么用的?亏你们还自称自己医术高强,如今却连父皇生了什么病都查不出来!”
夜瑾尧面色一沉,便冷声呵斥一众太医。
“皇兄无需太过苛责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夜瑾煜终于开口了。
“瑾煜,皇兄知道你一向最是心软善良,只是这太医着实是太让人失望了,平日里领着俸禄,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如今父皇病了,却是束手无策,本宫怎能不生气?”
夜瑾尧摆了摆手,示意夜瑾煜无需而为他们求情,一双冷沉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威压扫视着一众太医。
闻言,李太医的面色变了几变,才想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开口,却见萧倾月挥手示意他退下。
心知她这是好意护着自己,李太医默了默,恭敬退下,便听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安王殿下,瑾煜的意思并非是为这些太医求情,而是想告诉你,皇上之所以昏迷,并非是生病所致,而是因为……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