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凶手会不会是杀了路佳宁的那个呢？可能路佳宁留了什么证据给吴晓辰，或者放在自己家里，但是吴晓辰知道。路佳宁被杀之后，吴晓辰去翻找的根本不是欠条，而是那个证据。他可能想借机敲诈一笔，也许念及兄弟情去告发，结果被灭口。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就这样，我等到傍晚梁震来到医院，将吴晓辰被杀的事情告诉他。梁震听后沉默片刻，倒是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而是说道：“那个婴儿尸骨，我送去了这边市局给法医检验。最后证明，那婴儿是李璇的孩子。”
“什么？难道——李璇真的和，和路佳宁有一腿？”我吃惊道。
“不好说，我现在已经让马鸣带着路佳宁的DNA样本飞过来，但是我想，这孩子不是路佳宁的。”梁震说。
“我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我说道，“可是谁杀了吴晓辰呢？”
“要解释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明白，这个希望小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女老师是被杀了还是去了哪儿。我有一个推测：李璇照片上用红笔圈画出的小孩，或者被贩卖，或者做了有钱人的玩物，被送去了别的地方。剩下的那些，可能是暂时留下的，或者因资质不行，不够好看，变成了学校用来充门面的学生。但是这些学生里，黑色笔圈画出来的几个，是知道学校内情的小孩。但是这几个小孩并不是良善之辈。他们为了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选择站在了学校和老师那边，甚至像是你遇到的那俩，主动为学校除掉‘敌人’。”梁震说。
我越发觉得可怕：“这个学校不只是在迫害小孩，更是在培养变态杀手啊！”
“嗯，我想，李璇可能凶多吉少了，她的那个孩子，八成是被人强暴生下来的。至于是谁，不好说。现在这边市局的人已经给千户乡的男性村民和学校的老师校长都取DNA样本对照，不知道结果如何。”梁震说。
“李璇为什么一年都没跑呢？”我不解地问，“是跑不了吗？可是她——还能自由和路佳宁联络啊。”
梁震顿了顿，认真地看向我：“你很相信你这个学弟吗？”
“当然啊，他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他足够热心，现在也不会被害！”我愤愤地说。
梁震摇了摇头：“我敢说，你可能会失望。我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有死。”
“不可能！他尸体虽然当时摔得四分五裂，可是吴晓辰说了，是他的衣服，身上的特征也一致。”我皱眉道，“我觉得再怎么样，一个好人，也不至于三四年的时间内，突然变了吧？”
梁震说：“别激动。人其实无所谓好坏，多数人算不上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普通人。多数人选择善良，是因为他们暂时没有被威胁到切身利益。如果真被逼到绝境，好人也会杀人，坏人可能还会救世。”
“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信一个人会在三四年的时间
里有多大的变化。而且，他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救助贫困儿童。”我说道，“对了，你们查潘信查的怎么样？”
“没有证据警方不能随便搜查，所以我只拿了他的行车记录仪，让人查了一下他两年来的行程路线。潘信是给贵州一家货运公司送货的，这是名义上的职业。但其实，他提供的货运公司信息我们也查了，根本就是一家皮包公司。而且这货运公司的车，总是往广西那些小城跑。”梁震说，“所以我联系了广西警方，尤其是负责反黑打拐的，看看是否他们查到了一些拐卖儿童和年轻女人的暴力非法组织，试试看能否找到这个皮包公司暗度陈仓的线索。”
我俩说完后便沉默下来。等安静下来之后，我开始考虑梁震说的话。难道这一切犯罪活动是和路佳宁有关吗？他是真的没死吗？那李璇为什么和他联络，孩子是谁的？李璇作为一个卧底记者，最后却成为了犯罪分子的帮凶？
这一切都让我有些慌，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什么。确实，连十岁小孩都开始学着杀人了，现在这个魔幻的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治疗过后，我的脚踝消肿了不少，能慢慢走路了。梁震扶着我出了医院，找了住处住下。
第二天上午，马鸣便到了，直接打车来找我们。后来根据市局法医的对照，结果让我吃惊：李璇的孩子，居然真是路佳宁的！！
我顿觉三观碎裂，不知说
什么才好。根据吴菲菲和她周围人的说法，路佳宁和她感情极好。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会在大老远的地方养了另外一个女人？
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让人想象不到的曲折？
得了这个结果，梁震立即建议贵州警方，严格盘查所有去往国外的航班，调查是否有路佳宁这个人。因为葬礼结束之后，路佳宁的所有账户信息还没来及注销。
我对此将信将疑，不太明白为什么梁震会判断路佳宁没死。
“做好心理准备吧，我想你这个学弟可能是涉案的案犯。”梁震说着，将一份传真过来的口供给我看。
原来这几天Q城那边也没闲着，白一洲他们调查了所有路佳宁和吴菲菲周围的人，才发现和二人有所来往的几个女性朋友，居然失踪了好几个。
“第一次见吴菲菲的时候，我发现她穿着长袖衫，觉得挺奇怪。Q城那边是有名的秋老虎天气，入秋也很热，这么早就穿长袖衫，有点突兀。所以我注意观察了她几回，发现她手腕上有自杀伤痕，好几道。所以我让人调查了她的过去，发现吴菲菲得过抑郁症，这两年才慢慢治疗减轻。而且他们俩的关系没有吴菲菲说的那么恩爱，二人在两年前分手过，只是大半年后又开始联系，今年复合了。”梁震说。
“你怀疑她也有问题？可是如果她涉案，那就没必要找我调查了啊！”我觉得这案子一团乱。
“不，她没什么问题，我说
的是路佳宁。他们二人共同的几个女性朋友——一共五个吧，都失踪了。其中一个就是去支教的老师之一，她是你们大学师范学院的。这五个女孩要么单亲家庭，要么是农村出身的，总之是家里不太重视或者顾不上的那种类型。”梁震说，“这五个人最后联络的人，都是路佳宁。所以我有了一种推测：她们的失踪和路佳宁有关。”
“这样吧，你干脆把你的推测完完整整给我讲一遍。”我说道。
“我推测，事情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吴菲菲两年前和路佳宁分手，所以这期间，他应该是有了新的女友，或者新的暧昧对象，这个人就是同行的李璇。李璇可能发现这个光明希望小学有问题，于是卧底过来当支教老师。路佳宁一年前去这个小学，住了将近半个月，估计就是去看李璇。但是后来，他和吴菲菲正式复合，可是，李璇这时候怀孕了。还没等他做决定的时候，李璇的目的可能被小学的人，或者幕后凶手发现了。我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信息科的人告诉我，路佳宁的表哥吴晓辰，曾经收到路佳宁的一笔大额度汇款。吴晓辰生前对此的解释是借的钱，但是调查路佳宁的财务状况，发现他根本没能力给吴晓辰一次汇入几十万块这么多。因为路佳宁的母亲身体不太好，为了生活和给母亲看病，他家的积蓄并不多。这笔汇款，可能是幕后凶手给路佳宁的。”梁震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