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个粗重的男声笑道:“宋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唐楼里的一蚊鸡哪里比得上。”
宋杭之道:“放了我,我要喊人了。”
那人阴笑道:“你喊呀,荒郊野岭,喊破天都没有人的,还能给兄弟们助兴。”
他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个男声骂道:“就你长嘴了,滚出去。”
宋杭之却在心中盘算,港岛面积不大,真正荒僻的地方就那么几处。
她决意继续套话。
“大哥,你们打算要多少呢。”
有人笑道:“靓妹仔都不怕我们的。”
宋杭之感到有人摸上自己的面颊,一口夹着烟味的浊气扑在她脸上:“放心啦靓妹仔,不要你家的钱。”
宋杭之心里一沉。
只听对方嘿嘿笑了两声,道:“兄弟们好久都没开荤啦,你又漂亮,可要遭罪咯。”
----
庄景明开完会,在办公间处理邮件,总觉得心神不宁,想了想,给宋杭之打了电话,对方都是关机。
他越想越不对劲,抓起大衣就往外奔,正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庄景明接了电话,只听对方急道:“庄先生,我是香港路富恒物业公司的安保fred,是这样的,下午五点钟左右,我在浅水湾道巡逻,看见您的女朋友被三名歹徒劫持带走。”
fred是庄景明所住公寓的一名安保,宋杭之时常出入庄景明的公寓,因而他对宋杭之很是眼熟。
只听电话里庄景明道:“多谢告知我,你在浅水湾道先不要动,我即刻就过去。”
----
沈弘杉正在中区等人下班,被庄景明一通电话叫到了浅水湾。
他看见暮色里的庄景明,跟几个警察在谈话,边上是一台撞废的宝马,车玻璃碎了一地。
沈弘杉嗅出了一丝不寻常,问他:“怎么了。”
庄景明将沈弘杉带到一边,道:“colin,杭之被绑票了。”
他未等沈弘杉反应过来,又道:“重案组已经设置路障排查可疑车辆,我请求了派遣直升机搜查。”
沈弘杉道:“这帮家伙反应还挺快。”
他本想让庄景明放松一些,却见他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望着暗色的天,自顾自道:
“听杭之父母讲,至今未收到绑匪敲诈电话。”
“我想他们应当不是为财。”
庄景明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他:“你是否有门路认得洪兴门的左志飞,大半个港岛都卖他面子。”
他的声音仍旧沉稳,只是沈弘杉离得近,都听见他话尾的沙哑。
沈弘杉道:“我去问老爸,他有个拜把子兄弟,据说混得挺开。”
他不忍心见庄景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拍拍他的肩膀,道:“不会有事的。”
但谁都知道,一个女孩子被绑票,对方又不要钱,那么最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天已经全暗下来,一切的光与尘,都融进这黑沉沉的夜里。
----
沈弘杉打了几通电话,跟庄景明讲他父亲已经去联络。
庄景明点头,跟沈弘杉交代了一番,便直奔中环的信和大厦。
其时,庄汝连正同庄家麟、郎世明,并一众高管在开会,就见小儿子闯进会议中心。
小儿子向来稳重,甚少现出惶遽。
却听庄家麟笑道:“莫非是天塌下来了,叫四弟这样慌乱?”
庄汝连心下明了,恐怕出了大事。当即便向众人道歉,散了会。
待众人离场,只见庄景明对着庄汝连,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父亲,杭之被人绑架。您救救她,也救救儿子。”
他声音沙哑,满脸凄然。
郎世明跟在庄汝连身边,做了二十多年事,他深知这个小公子,深沉难测,极少显露情绪。庄汝连都曾私下同他讲,看不透小儿子。
也许他的痛苦惊惶是演给父亲看,求得父亲怜悯,帮他一把,毕竟宋家女儿是他最大一张底牌,不能被人揉烂撕碎。
但郎世明分明瞧见他都跪不稳。
其间究竟几份真情,他就不知了。
----
庄汝连见小儿子跪在地上,想起从前的事。
其实家麟家诚联手欺负庄景明,颠倒黑白,傅玲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时煽风点火,他全部看在眼里。
但他从未替小儿子讲过一句话,因为心中觉得对这位傅家长女亏欠太多。
而令他惊讶的是,那时庄景明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吃了闷亏,都不声不响,从不为自己争辩,像一只乖巧沉默的玩偶,可以肆意泄气。
其实刚来大宅子里时,庄景明都会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因为他觉得找到了家,这个家能让他吃饱饭,有暖和的衣服和床铺,还有书可以念。
他不用再四处漂泊,看人眼色。
他变得活泼了许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