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他身上被枪子打穿的窟窿多大,妈妈知道么?我真该带妈妈去亲眼瞧一瞧,免得讲出来这样薄情寡义的话,叫老天爷听见,又要给我们一家记上两笔。”
“啪——”
只见庄汝连筷子拍在桌上,横眉怒目,对庄家宜道:“我看你才是该照一照镜子,瞧瞧自己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都是哪里学来的,横竖是家里人欠你的。”
他想起庄家宜那日在书房里,信誓旦旦讲非林涛不嫁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失望至极。
他胸口发闷,道:“你是铁了心要嫁给他,别怪我跟你妈妈不近人情。”
“你搬出去,不必再为庄氏做事,我会在报纸上发声明,我庄汝连与你庄家宜,此生父女缘分已尽,往后你好自为之。”
傅玲玲在一旁抹眼泪。
庄家宜看着父母,他们满脸愁容与失望,都不再是记忆中那样体面。
她心口涩得发疼,良久,才缓缓道:“我的一粥一饭,都是父母之恩,不过我都已过而立之年,有手有脚,离开家也未必就会饿死街头。爸爸不用担心,同林生结婚,哪怕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再不会向家中张口要一分钱。”
说完,她便起身下桌了。
这一顿饭吃的叫人不快,庄汝连跟傅玲玲没吃几口,便叫佣人将一桌菜收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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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端来茶,庄汝连跟傅玲玲喝了两口,便见管家讲庄景明夫妇来了。
傅玲玲眼角都发红,称身体不舒服,留了庄汝连一个人在客厅。
庄景明看见父亲一个人坐在客厅,心中隐隐猜到大约又是庄家宜在家中闹了不愉快,便笑道:“上午陪杭之去做检查,没赶上同爸爸跟傅姨一齐吃中饭。”
提到中饭,庄汝连面色不豫:“不吃也罢。”
庄景明笑笑,护着宋杭之坐进沙发,又摸摸她的手心,叫佣人拿了毯子来。
庄汝连见小儿子跟儿媳恩恩爱爱的样子,想起傅玲玲的三个孩子,心里一比较,更是对庄景明夫妇和颜悦色。
“景明,都讲家和万事兴,你跟杭之感情这样好,我这个做老豆的,都好替你们开心。”
他叹道:“你在家中年纪最小,却是行事最沉稳的一个,那天我都还听见charles夸你老成持重。哪里都像家宜他们,成日里尽会气我。”
庄汝连又见宋杭之恹恹的,好似打不起精神,便问道:“杭之,你家中事务是否忙碌?”
庄景明接过话,笑道:“她家中事务已经步入正轨,医生也讲她现时不必过度紧张,适当工作其实都会更有益。”
庄汝连却只瞧着宋杭之。他心知小儿子生怕妻子的工作权利被剥夺,关进大宅待产,他们这样人家的儿媳,总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但他仍是想听听杭之的想法。赫拉
宋杭之这才勉强笑道:“大伯过来接手,我肩上担子都轻好多。”
其实自从宋家出事,庄氏视若无睹之后,宋家已经跟庄氏断了往来。宋杭之的母亲王兰本就不喜欢庄景明,每每宋杭之带庄景明回娘家,王兰都借口不见,即便见面,也都是阴阳怪气,讲话句句带刺,叫庄景明再不要上门来给她添堵。如今也不过看在女儿怀了孩子的份上,才没对庄景明冷嘲热讽。
但生活始终都要继续,宋杭之仍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庄景明来应付两个大家族的纷繁人事。
庄汝连听了,先是点头,然后才道:“你现在最紧要是安心养胎,其他都不要再太操心。”
宋杭之肚子里若是男胎,便是他庄汝连的长孙,意义非凡。
“你怀胎辛苦,我作为家长,看着也好心疼,我想私人先划给你一点零花钱,你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能看不上,不过是爸爸的一点心意。”
庄汝连给了宋杭之1个亿“零花钱”。
宋杭之心内觉得讽刺,那日她低声下气来请求庄氏伸出援手,庄汝连怕信和的声誉被宋家丑闻连累,闭门谢客,甚至都搭私人飞机连夜赶去星岛。直至宋笃之的事尘埃落定,他庄汝连自始至终都未露面。
如今她怀了庄氏的孩子,连男女都未可知,庄汝连便大方拿出1个亿给她作零花。日后若是生出长孙,想必她一定能母凭子贵,10亿奖励都不在话下。
但宋杭之没作声,只是对庄汝连笑道:“谢谢您。”
时过境迁,她再不是无忧无虑的孩童。
庄汝连笑道:“我也不是老古董,你现时该做事就做事,只是毕竟不比从前,凡事都要更小心。”
他又对庄景明道:“你跟管家讲,浅水湾那边再添几个人手。我之前那台车给杭之用,再派两个人平时跟住她。”
庄景明都一一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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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国际机场。
天是青灰的,飘起细细的雨。
庄景明正在将28寸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搬下来,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