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与平时并无二致,他悬着的心才沉下来。
他刚要劝庄景明去吃晚餐,却见他起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便是华灯初上的香江,一排一排的楼宇像是金色的帷幕,其间多少痴男怨女,无休无歇地唱着纸醉金迷的戏,大都虚伪,也许有如烟云一样缥缈的真情。
而他这位旧友,终于站在信和大厦的三十层,俯瞰香江之畔,这朱红洒金的人间。
金黄色的玻璃窗映出他的脸,却是那样悲伤。
(第二卷 完)
第44章 43“杭之,你恨a……
天已经蒙蒙亮,宋杭之掐灭烟头,笑道:“好了陶陶,故事讲完了。”
周陶抹掉眼角的眼泪。
她去年刚从大学毕业,并不能真正懂得人世间的种种悲欢离合,既是人们咎由自取,但若深究起来,又何尝不是命运的戏弄。
然而她仍能隐隐地感受到一种无奈与悲凉。她讲不清这一种悲凉的感受从何而来,也许是宋杭之面前的空烟盒,上面印着一朵小小的玫瑰,令她对故事里的人,都无法产生恨意。
宋杭之笑道:“我等会赶早班机去b市,收拾一下,先送你去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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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回到s市,已经是三天后。
这天下午,她在律所翻卷宗,整理证据目录,却见老板乌律师从办公室出来,脸上喜气洋洋。
alice问道:“乌老板又谈成大买卖了?”
老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什么买卖?买卖多俗!我这是交朋友!交朋友懂伐?”
alice笑道:“哪位贵人这样好眼力呐?”
老乌突然又不愿意再讲,样子很是警惕,收了笑,道:“都打起精神,下周带你们参加饭局,好好表现,谈下来,年终给你们包大红包。”
因为老乌平日实在抠搜,众人对他嘴里的“大红包”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老乌咬着牙,肉痛道:“六位数,行了吧。”
老洋房里一阵欢呼雀跃。
宋杭之垂下头,嘴角殊无笑意,她暗想,恐怕再过不久,自己得换一间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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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同众人打了招呼,便拿了卷宗跟笔记本电脑,离开了律所。
s市的冬天是一种湿冷,风刀刺骨,街边的梧桐树在风中抖着嶙峋的枯枝。宋杭之裹紧了大衣,看见常去的水果店在打折,想起来自己最近上火,早上起来都流鼻血,便想着买一点梨子,加枸杞冰糖炖来降火。
卖水果的阿姨爷叔是一对老夫妻,女儿嫁去港岛,夫妻俩在供电局做了一辈子工人,退休后闲不下来,便盘了这间街边的商铺,卖些水果跟鲜花。
他们知道宋杭之是港岛人,人又生得恬静,都是街坊邻居,一来二去便亲近起来。
“上火呀?哎呀,老李,上回囡囡寄来的花茶,拿一点给宋小姐。”
宋杭之也没推辞,边顺手又往秤上添了一盒草莓。
宋杭之拎着水果,托特包里的卷宗有些重,她放下水果,将肩带提了提。有几个小孩子追逐嬉闹,踢到袋子,里面的梨子滚了出来。
天色黑下来,街边点起了灯,有人帮她捡了梨子。
宋杭之心里打突,她抬起头,看见是沈弘杉。
几年未见,沈弘杉似乎稳重不少,也许是跟在某人后面学的。
沈弘杉笑道:“杭之,好久不见。”
宋杭之没理他,直往前走,被他挡住去路。
沈弘杉指着对面街角的一间小酒馆,笑道:“不如一齐饮酒?”
宋杭之道:“我同你们没什么好讲的。”
沈弘杉道:“alex不在这里,我保证。”
宋杭之终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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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酒馆里的客人不算多。
沈弘杉自己要了一支香槟,问宋杭之喝点什么。
“热可可,多谢。”
沈弘杉挑起眉,笑道:“你何时戒酒?”
他仍记得,那两年因为她的酒瘾,庄景明叫人扔了多少好酒。
宋杭之突然笑道:“没有烦心事,每日也不会见到讨厌的人,何必喝酒呢。”
沈弘杉往细长的高脚杯里,倒进琥珀色的液体,要同她碰杯。
宋杭之没动。
沈弘杉便自己捏着玻璃杯,碰了碰她冒着热气的马克杯。
他抿了一口酒,笑道:“杭之,你恨alex,我都好理解。谁不恨他呢?他是真正的一个孤家寡人。”
他又摆摆手,道:“不讲他了,你又不喜欢他。”
“看到你仍旧生气勃勃,我好开心。”
他又拿了玻璃杯,同宋杭之碰杯:“这一杯酒,是庆祝你重生。”
那趟飞往三藩市的班机,坠毁在北太平洋,无人生还。
那两天究竟怎样度过,沈弘杉真是不愿再回想。只记得庄景明先是独自在办公室呆了一个钟头,后面又找来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