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里玩得再花我也不会呵斥你,唯独池三此人却不见得是个吃素的,你小心yīn.沟里翻船。”
一个没有任何家族底蕴,就连经商方面都平平,更被上头人压制的池家要是单凭出卖se相,又怎会跻身于江南三首富。
何况池三此人从今日的一个照面中,她便能感觉到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割裂感。
光与暗,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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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色彻底暗沉下来,池苒才揉着眉心,拖着一身jiāo锋后的疲惫归家。
并隔着大老远看见了正站在屋檐下,对她笑得有几分傻气的少年。
小短腿一迈的许霖快步跑到她面前,双眸亮晶晶得像献宝一样将一直揣在怀里,尾端挂着大红色如意结的白玉佩递给她。
“苒苒,这是我今天买的玉佩,可是一对的哦,你看你喜不喜欢。”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选下来的,前面老板说要卖我十两银子的,好在我砍价砍到了五两银子,你说我是不是很能gān啊,苒苒。”他说完,还骄傲地扬起了最近吃出来的双下巴。
眉心皱痕拧成“川”字的池苒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脚步一拐,就往大姐的书房走去。
对于今天这件事,她还是得要找大姐商量一下才行。
因为她有种预感,唐棠此人绝非善哉,更不会是那种轻易被美色给勾得走不动路的蠢材。
毕竟能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之地存活下来的人,又有哪一个是良善之辈!
当许霖看着自己又一次被她给无视得彻底的时候,脸上的狰狞恶意就像是撕开了一条裂口,用力捏得玉佩在掌心中留下印子。
“要不是小爷想要折磨你!你以为小爷愿意整天热脸贴着你的冷屁股不成!”
“池苒!你给小爷等着!小爷终有一天会将你无视,践踏小爷的一分一毫都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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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于潇潇竹林的书房中。
正在清点月中账本的池岚见到推门进来的池苒,这才放下手中账本,揉了揉眉心,问:“你今天去了唐家一趟,可有看出那位唐小姐的身份出自哪里?”
“建康。”
说到建康姓唐的人家,其他人都会联想到盘踞当地多年的世家大族—唐家。而这个唐家更是皇亲国戚,也是少见的能让当今女帝无须忌惮,更甚是放权的皇亲国戚。
闭上眼的池岚用手指敲着桌面许久,才缓缓睁开眼:“建康唐家,你确定没有猜错吗。”
“未曾,何况放眼整个楚国,也不见得能有第二个唐家会让陆家的那位二小姐如此害怕。”池苒来到案几旁,看着这堆积成小山的账本,还有大姐眼下的黑眼圈。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却发现那些话都像被卡到了喉咙口,反正到了最后也会被拒绝的,不是吗。
“你说的也是。”
“小妹还从今日的对话中得出,这一次的皇商评比,最后便是由唐家人定夺。”
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池岚又怎能不明白她想要打什么主意,语气里却带着不赞同:“我们不走唐家这条路,陆家不也行。”
“陆家只是给了我们一张入场券,并不代表最后的定夺,难不成大姐还想要看着我们池家只能沦为陪跑的命吗。”池苒bī近大姐几分,黑眸锐利,“既然选择要做,我们就应该做到最好。”
“我们池家在江南一带的根基已经稳了,大姐就不想要回到长安吗。”
回到长安向那些刽子手复仇,并夺回属于池家的一切。
第20章 及时抽身
回到房间后,池苒看着摊放在书案上,熏了茉莉香的花帘纸,方才想起今日的她还未写信给那人。
随即迈动脚步走来,取过放在笔架上的兔毫笔,先置于青玉窑葵瓣洗中洗软,这才蘸墨提笔。
脑子不用思索,笔下如有神的写上【见字如见吾,见之思深,扬州天已晴,公子可缓缓归矣。】
未等池苒收尾,门外便传来了一道拉长着音调的委屈声与连续的敲门声,又于静谧深夜中带着凄厉哀嚎。
“苒苒,我睡不着,你今晚上能陪我睡吗,我保证会乖乖听话,不会吵你的。”
“你都好久没有和你家小朋友说过话了,你家小朋友会很委屈的。”
没有理会门外鬼哭láng嚎的池苒落笔后,便将信用镇纸石压下,已待风gān装进信笺。
“苒苒。”门外的许霖见她迟迟未来开门,就连那敲门声也越来越重。
“你就给你家小朋友开下门好不好。”
“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最近的她太累了,累得都不想理会这个被意外jiāo托到她手上的麻烦,何况明天的她,还有另一场硬仗要打。
等她将织兰云蝶外衫脱下,挂于木施上且许久未曾听到他的回声,便以为他已经走了要上chuáng休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