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着音调的委屈声再度响起:“苒苒,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可我真的只是太久没有和你说过话了。”
“你就开下门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保证就只说几句话就走了。”
“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她的回答仍是同之前一样敷衍,却比前面多了一份不耐。
因为这一句话,许霖原本想要敲门的手也放下了下来,心里竟然不知道是被苦涩填满了,还是愤怒。
过了许久,才近乎失神地呢喃吐出:“我知道了。”
呆呆站在门外的许霖看着屋内光亮彻底暗下,方才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无边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萧瑟而落寞。
所以,他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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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亮来临,院中那株海棠花又跟着抽出了一根嫩枝丫,正在迎风诉说着它的柔软,清丽。
一夜睡得不安稳的池苒推开.房门,见到抱着软枕在台阶上坐了一夜,发稍,衣摆处都带着点点夜露的少年,遂拍着他的肩膀将他叫醒。
“为什么不回你房间睡,不知道现在夜里凉吗,要是不小心着凉感冒了怎么办,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你。”
被叫醒的许霖看见与他近在咫尺的池苒,当即委屈地扑进她怀里,抱着她腰肢不放,泛红的鼻翼搦起来:“因为我想要和苒苒多说几句话,我更担心我回去睡觉后,要是第二天起晚了就见不到苒苒怎么办。”
“苒苒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所以你就不想要我了,我知道我前面做了很多错事,可我会改的。”少年的嗓音又细又软,像极了奶猫呜咽。
“所以苒苒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苒苒了。”
“我从未这样想过你,若我真将你当成累赘,又怎会带你回池家。”池苒摸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着寒意,便将他带回了房里,取出一件gān净的厚外衫给他披上,又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裹得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的许霖喝了没滋没味的白开水一口,便不想再喝地控诉她:“那你最近为什么都不理我,就连话都不愿意多和我说一句。”
“我最近只是太累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在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每日与唐棠此人的相互jiāo锋都令她疲于应对,又怎会有其他jīng力放在一个整日无理取闹的小男孩身上。
拉着她手的许霖眨了眨眼睛,挤出两滴鳄鱼泪心疼道:“苒苒要是太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你的身体垮了怎么办,我可不想那么早的就黑发人送白发人。”
唇瓣微抿的池苒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é,却没有在理会他而转身出去。
临走之前,不忘吩咐下人给他抬一桶热水进来沐浴,并准备些他爱吃的早点。
随着池苒的离开,许霖一改可怜兮兮小模样钻上了chuáng,脸上的小表情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果然,对付女人还是得要苦肉计才行√
不过想到他昨晚上为了bī真还真的在外面睡了一晚上,还真是越想越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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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池苒看着唐棠送来的请帖都会应下,更借此旁击侧敲地问她对于这一次的皇商看法,目的只为榨取她身上价值为她所用。
只不过唐棠此人就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中间为了不让池苒离了她,更用一些不大不小的利益钓着她。
世人皆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博弈。要是在具体一点的概况,那便是渔妇同咬住钓饵的大鱼之间的对峙。
泛舟游湖的画舫二楼中。
唐棠见她眺望着远处残荷发呆时,遂走近将手搭上她肩膀,又往下滑一分搂住那截细腰,语
气极尽轻佻,狎昵:“苒苒是不是喜欢荷花。”
“只要是好看的花,我都喜欢,并不局限于毛茛目中的莲科一类。”敛下眼中厌恶的池苒,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可随着夏日一过,开得摇曳生资的荷花终会落下帷幕,所以我想送给苒苒一朵永不凋谢的荷花,也好让她夜里代我伴你入梦。”
她送的是由一整块天然水晶石雕成的足有巴掌大小的百瓣荷花,花蕊是由嫩huáng水晶雕成得栩栩如生,荷花尾端更用了粉料浸透染色,只为了使这朵荷花看起来更惟妙惟肖,鼻尖凑近了闻,还能嗅到独属于莲花的清香。
“唐棠如此盛情待我,实在是有些令我受宠若惊。”池苒没有婉拒地接过,将花置于手心时才惊觉这朵花是带着温度的,而非冰冷的。
“像苒苒这样的美人,理应要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唐棠借着她收礼时,一只手状若无意地划过池苒衣襟口,速度快得令人只以为是个误会。
“美人一般都是用来赞美男子的,唐棠用来赞美我一个女人,不觉得带有某种歧义吗。”池苒虽收了礼,并不代表她会在对方接二连三的糖衣pào弹中迷失自己最初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