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无语,不由想到,陈志信尚且如此,如果不嫁给丁非,我又能在英语翻译的这个位子上,站得住脚跟吗?
本来上周说好,今天我和丁非,要陪陈志信去规划局跟进土地规划事宜的
可是没想到一进酒店,陈志信却冷淡地拒绝了。
他摆摆手说:“不必了,该看的看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你们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关于投资的事,我整理一下在贵县的考察情况,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看得出,对于这个答复,丁非还是有些失望的。
他讪笑了一下,拿着手机出去了。我知道他是打电话向上级汇报了,至此,我的翻译生涯也要告一段落了。
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的,脸色便有些灰暗起来。
看到丁非走出去了,陈志信却一改刚才的冷漠,脸色缓和下来。
他笑咪咪地说:“王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虽然我可能不会在贵县投资,但是对你,我还是非常满意的。”
我礼貌地回答:“谢谢。”
忽然,他眼睛盯着我的手,惊叫起来:“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我伸出手笑笑:“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想到话音未落,他的手便伸了过来,手心快速地贴在我的手背上。
我大吃一惊,立刻把手缩了回去,瞪着他怒声道:“你想干什么?”
他“哈哈”干笑两声,不怀好意地说:“我想试试你的手冷不冷?”
我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莫头其妙道:“这么热的天,你的手才会冷呢。”
忽然,我看到他冲我狡黠地一笑,立刻就明白了:他哪里是想试我的手冷不冷?他这分明是在试探着,想要勾引我呢。
我恼怒地看着他,刚才礼貌的笑容凝结了,立刻板起了脸。
尽管我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先后和两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我不再纯洁如初。
但是我依然坚守着最后的防线,我依然很在乎那层膜。
虽然我一次次渴望改变现状,超越平凡,走出山村,但是很多传统的思想却禁锢着我。
这些思想深入骨髓,限制着我的种种行为举止。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我冲破那个传统的道德底线。
一时间,气氛变得非常难堪。
过了好半天,陈志信才咳嗽一声,讪笑道:“你怎么那么穷?上班竟然还要骑自行车?”
听到这话,我忽然鼻子一酸,呐呐道:“是啊,我现在只算借调到县城上班。我当老师还不满一年,没有转正,工资才只有一千多块钱呢。”
陈志信惊讶地合不拢嘴巴:“一千?这么少?人民币还是美金?转正后会有多少钱一个月呢?”
我白了他一眼:“肯定人民币,我又不是在美国教书,哪会是美金?转正后有一千三吧,还不知道能不能转正呢。”
陈志信眼珠一转,黑瘦的脸上忽然再次浮现出狡黠的笑容,然后低垂着头,直盯着他左手上那枚硕大的戒指。
那枚戒指很漂亮,上面还镶了一颗墨绿色的钻石。刚开始我没想到那么多,以为他是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他看那枚戒指看得久了,我忽然意识到某种原因,心里不由冷笑一声。
真他妈的象孔雀开屏呢,怪不得开屏的都是雌孔雀呢,原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惜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漂亮的羽毛,连一朵狗尾巴花都开不出,唯有炫耀他的戒指了。
想到这里,我便故意不去看他的戒指,眼睛瞪向别处。
从和他交往中,我早己感到他的个人修养并不高,经济实力相对应该也不算太雄厚。
不过他手上的这枚硕大的戒指,肯定值不少钱。
要是我能有这枚戒指,变卖的钱肯定够我父亲拿药的了,我难过地想。
陈志信把那枚戒指摆弄了半天,见我没有一点反应,终于忍不住了,炫耀地说:“你猜我这枚戒指,是银的还是金的?”
我明知道他这种人戴的戒指,肯定不会是银的,但我还是故意说:“银的吧,我们村里就有好多老奶奶戴呢,说是可以避邪。”
“怎么,你也那么迷信吗?”
陈志信一听,得意地笑笑:“我们香港很多人信佛的。不过,我这枚戒指可不是什么白银的,是铂金的。”
“光这上面镶的钻石,恐怕你一辈子的工资都不一定够呢。”
尽管我知道,贫穷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他的话,仍然让我很是尴尬。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定定地我着,目光越发地柔和了起来。
自从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后,我太熟悉这种目光。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天生的爱慕。
但是在他的眼里,除了爱慕,我还能感受到另一种东西,那便是贪婪。
我想到这里,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忽然,他目光灼灼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在深圳开了一家厂,生意还不错。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去深圳吧。”
“做我的秘书,你会拿比现在多十倍的工资。不,如果你愿意,多二十倍甚至更多都可以。”
对于一月只有一千多块钱的人来说,多出的十倍二十倍无异于天文数字了。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不相信地问:“真的吗?深圳做秘书的工资那么高?”
陈志信暧昧地笑笑:“当然了,一般员工的工资虽然比你当老师高些,但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你若做我的秘书嘛,就不同了。”说到这里,他又顺势摸了一下我的手。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十倍二十倍甚至可以更多的工资不是白拿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如果真能拿这么高的工资,我父亲的病就再也不用发愁了,我再也不用为上班,在丁非面前忍辱负重了。
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不。”
他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笑:“其实要不是你,我早就该回去的。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想通了,你再来找我。”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