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信还想说什么,丁非打完电话回来了,他便赶紧闭了嘴。
尽管他在丁非面前,己经明确表示了考察告一段落。
但丁非还是友好地和他告了别,并礼貌地说:“陈先生,你什么时候离开,一定要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会来送行的。”
我用英语翻译过后,陈志信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丁非又寒喧了几句,便带着我离开了。
在我转身的刹那,陈志信别有深意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怕丁非看到,赶紧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回到单位,丁非便叮嘱我说:“明天就是五月一,丁凡和你表哥订婚。你一定要准时到,我要向所有亲朋好友,正式宣布你是我女朋友的事。”
听了这话,我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硌了一下,硬生生地痛。
蔡宇,我曾深深爱过的蔡宇,给了我三个月快乐时光的蔡宇,明天就要和别人订婚了吗?
尽管这事是早就知道的,但真的到了临头,我依然无法接受。
可是不管我接受与否,那个日子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当天晚上,我流着泪,拿出手机,一张张翻看着蔡宇和我的合影。
这些照片,是刚认识不久,我去他家时,和曹娟及她新婚的丈夫蔡震一起拍的。
其中有一张,我偎在蔡宇怀里,我们两个,满脸洋溢着青春爱与甜蜜,说不出的情浓缱绻。
如今,物是人非,万事皆休。这些爱情的见证,会为我和他的爱情画上一个休止符。
这个休止符,不但会终止明天的订婚宴,也将终止他的所谓事业和前途!
第二天,我在丁非的房间里,早早起了床,换上一条深蓝色西裤,上面配了一件薄薄的淡蓝色V型领小毛衣。
毛衣虽是我自己织的,但是非常精致。白色的衬衣领翻出来,放下长长的披肩发。
因为想着订婚宴上将要上演的一切,所以我的心情非常激动,越发映衬得我的瓜子脸白里透红,晶莹的皮肤闪烁着健康和青春的光泽。
站在镜子前,我都不认识自己了。我一直都很奇怪,我是南方人,却长得并不很矮小,而是一米六二的苗条身材。
以前同学们都说,我上辈子一定是北方妹仔,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现在这身衣服,大概都不值五十块钱,但是我觉得,衣服的漂亮与否,不在乎质地和品牌,而在于如何搭配。
我总喜欢用最少的钱,买最便宜的布料,搭配出最好看的效果。
我相信无论在外美聪慧和心机上,丁凡都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把几张精心挑选的照片,放在的随身小包包里,怀着“怦怦”乱跳的心情下了楼。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楼梯拐角处,和蔡宇狭路相逢!
蔡宇看到我,眼光倏地一亮,但是随即暗淡下来,戒备地说:“打扮得这样漂亮,你要去哪里?”
我冲他一笑,嘲弄地说:“表哥,我不打扮也很漂亮啊!你的订婚宴,难道不欢迎我参加吗?”
蔡宇讪讪道:“秋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这都是舅舅的意思,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我冷冷道:“就算是你舅舅的主意,那么,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腿是长在你身上的,难道是你舅舅拉着你的腿到丁家去的吗?”
“每次是你舅舅逼你去和丁凡约会的吗?嘴在你脸上,是你舅舅逼着你和她接吻的吗?”
蔡宇呆了呆,苦涩地说:“秋莹,我知道你一直心高气傲,但我们出生在乡村,再怎么努力,倘若上面没人,不走这条路,怎么能出人投地呢?”
我直视着他,坚决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需要出人投地!”
是的,我是爱他的,对他,我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没想到,蔡宇却避开我的目光,摇摇头道:“秋莹,你太不切实际了,今天我就要和丁凡订婚了。”
“你以为婚姻,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
我彻底绝望了:“婚姻不是游戏,爱情就可以是游戏了吗?还好等过了今天,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甩下这话,我抬脚就要走。
他却拦住我,认真地说:“秋莹,不要总苛责我,你和丁非,不是也好上了吗?”
“听说他今天,就要在订婚宴上正式宣布,你是他女朋友的事情了,你马上就可以到他单位做英语翻译了,那个位置,可是好多油水的。”
他忽然笑了:“如此也好,一举两得,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尖叫道:“如果我愿意,就怎样?”
他呐呐道:“我们,还可以,可以保持以前那种关系……”
我恶心得差点吐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闻言一惊,急急地说:“秋莹,你要怎样?你千万不要说我不是你表哥啊,要是那样的话,不但我和丁凡完了,我和丁非也完了。”
“并且也进不了他的单位,那可是好多人抢破了头皮,都进不去……”
我冷笑道:“我要怎样,再等一会儿,你自然会知道的。”
他脸色顿时吓得煞白,绝望地说:“秋莹,你听我解释……”
我愤怒地推开他:“你去死吧!”
对他冷哼一声,然后扬长而去,再不回头。
订婚酒宴是在本县唯 家四星级酒店里举行的,陈志信也应邀到场了。
不过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不住地四处寻找着。
看到我进门,他似乎被人注了兴奋剂一般,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丁非正在招呼客人,见到我走上前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在他身旁坐下。
与此同时,我看到陈志信的脸上,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微笑让我厌恶。
我转过脸去,故意亲热地和丁非小声说着闲话:“你家人怎么还没来?”
丁非皱了皱眉头:“在等那个蔡宇呢,真是的,爸爸一直叮嘱他早点来,他倒好,不知跑哪里去了,真是的。”
我笑问:“他不会缺席这个订婚宴吧?”
丁非轻蔑地说:“他敢!除非他不想混了,想回家跟山里的石头打一辈子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