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击中了他的软肋。
于是冷冷一笑道:“我和你并无直接的工作关系,竟然在工作时间里,和你独自呆在办公室这么长时间,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吧。”
因为激动,他两颊松驰的皮肤剧烈抖动了一下。
终于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你血口喷人!开始我没撵你出去,是因为起码的礼貌,我根本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心里吓得要死,但表面上冷若冰霜。
我嘲弄着看着他,并不答话,而是开始一颗颗解我的衬衣纽扣,我解得很慢,很慢。
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畏缩。
这时,我索性用力将钮扣扯掉了,甚至脱掉了一只胳膊的袖子。
立刻,我的雪白的前胸完全呈现出来,那上面,有两只乳白色的胸罩,胸罩下面是两座圆圆的小山。
我闭上眼睛,狠狠地掐了几下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立刻变得青紫。
我努力回想着蔡宇的背叛丁非的刁难陈志信的食言周经理的性骚扰沈小楼的欲言又止以及父亲的病。
我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我任那泪水流着,然后对他嫣然一笑,并挑衅地问:“现在,你看像不像呢?就算没有强奸的事实,不可否认你是犯罪嫌疑人吧?”
江建军愣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想到,‘显达’还有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早知道这样,你一进这个门,我就该把你撵出去的!”
我心里吓得发抖,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屋内的空气令人窒息,我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
为了掩饰这种恐怖,我紧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
忽然,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在老板椅上,两手按着太阳穴,看上去十分疲倦。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抬起头,沮丧地说:“好吧,你赢了。”
虽然如此威胁一个比我父亲年纪还大的人,我感到非常内疚,但是听到他这话,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放了下来。
不过仍然执拗地问:“我怎么知道我赢了?”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极度的冷漠让我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就退缩了。
好在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桌上的电话免提,然后拔出一个号码:“周玉林吗?你上来一下。”
周玉林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周经理。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恭敬有加的声音:“我是周玉林,江董,好的,好的。”
江建军按下免提,抬头冷冷地说:“记得你刚才说的话,试用期不合格,我随时可以解雇你的。”
我的主要目的,不过是想通过留在公司借款罢了,既然目的达到了,我还奢求什么呢?便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周经理推门进来。他看到我,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大约是认为我告状来了。
我担心有变,心紧张地提到嗓子眼,表情却装作淡淡的。
周玉林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江建军却挥手制止了:“从明天起,她就是董事长助理了,你带她去办手续吧。”
我清楚地看到,周经理听了这话,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了,飞快地扫了我一眼。
但是他什么话也没说,连连恭敬得点头:“好的,好的。”
我知道,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得到的工作,肯定不会长久。即便做了他的助理,未来依然无法把握。
不过凭感觉,江建军应该算一个比较善良和注重声誉的人。
否则,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即便是如此威胁他,他完全可以对我置之不理。
或采用极其卑鄙下流的手段,让我在他面前消失。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这份恩情,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来报答他。
想到这里,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跟着周经理离开了。
一走出办公室,刚才还像个小猫一样温顺的周经理,立刻像换了个人一般。他不怀好意地说:“王秋莹,真看不出啊,你才进公司几天?我说怎么不理
我呢,原来攀上高枝了!”
“你可一点也不像个山里妹子呢,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皱了皱眉:“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样无耻吗?”
他不屑地挑了挑眉头,话中有话道:“你以为不是吗?”
我不想跟他这样纠缠下去,正色道:“周经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董事长助理是副总经理待遇,比你还高一个级别。”
“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的下属。记住,你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大约这话提醒了他,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果然不再说话了。
回到办公室,我和他进行了工作交接,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再不像以往那样,在我面前夸夸而谈了。
甚至于,还主动问我要了早就写好的《转正申请书》。
在同事们的祝福庄萍萍的冷笑和沈副总嘲弄的眼光中,我摸着脖子上新换上的黑色领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我知道,我在“显达”的生活,就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一切,才刚刚开始。
现在,我只是初战告捷,更艰难的路,还在前头。
我终于坐在了董事长助理的办公桌前,和原先同事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他们对我的称呼也由王秋莹或阿莹,变成了王董助。
这个称呼让我高兴的同时,也产生了淡淡的失落。
从此,我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了,那几个曾对我表示过好感的男孩子,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恭敬而疏离。
他们再也不会有事没事找我说话了。
不过当初,我还想过在他们中选择一个,然后像普通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子的呢。
可惜现在,这大约是不可能的了,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己没有了回头的路。
父亲的病又加重了,急待手术费手术,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我心里急得不得了,真恨不得能从天上掉下来一捆钱砸在我头上。
哪怕被砸得头破血流,我也甘心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