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先支撑不住了,捏了捏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请你原谅我,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啊。因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和冬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无奈地说:“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爱的人竟然是你的外甥。”
他无奈道:“他爸姓郭,他是冬天生的,冬冬只是他的乳名,学名便取了谐音。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苦涩地说:“我生日那天,你没有陪我,我很寂寞,就在你书房里胡乱翻着,没想到就看到了他的名片,于是就试着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只想让他陪我过一个生日的,没想到没想到我一见到他,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也是。”
江建军不由一怔,随即捶打着自己花白的脑袋,内疚道:“他爸爸是因为我,才被造反派打死的。”
“我答应过他爸爸,我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二人,可是可是唉!”
我冷冷地问:“你早就知道,我爱的的那个人是郭维栋是不是?倘若上次我不接受你的威胁,坚定地离开你,你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他猛然抬头,连声说:“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我上次之所以想要拆散你们,只是不想失去你啊。”
我恨声道:“可是你的爱太可怕了,竟然一次次派人跟踪我,甚至连你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放过。”
他连忙解释道:“这次真的不是我派人跟踪你,而是安朗和庄萍萍两个人,拿着你跟他在一起的视频,来向我邀功请赏的。”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我一眼就认出,正是早晨那一对狗男女偷拍我的镜头。
望着视频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我不禁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爱的会是他?为什么他偏偏是你的外甥呢?”
“除了你,我给任何一个人做小蜜,他都会原谅我的啊。”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
我伤感地说:“你以为把我写进你的遗嘱里,我就会呆在你身边吗?没有他,再多的钱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别说是钱,就连这个城市,都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听到这里,他立刻慌了神,急切道:“秋莹,你不能离开我!”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他连忙拉住我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己经没多少日子里。在生命的尽头,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我以为这又是他使出的一个苦肉计,厌恶地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说:“你够,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留在你身边的。”说完这话,我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他惨然一笑,将一本病历递到我面前:“我己经是骨癌晚期了,上次和江太在美国,去见一个律师时摔倒,被送到医院就检查出来了。”
“但是我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你回家后,我又抱着一线希望,到国内一家最有名气的骨科医院做了更加全面的检查。”
她叹了口气,又说:“昨天结果出来了,和在美国诊断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我听了这话,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道:“怎么是这样?这不可能!”
他孩子一般蹲在我面前,将头埋在我的腿上,老泪纵横地说:“这是真的。秋莹,别离开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
我鼻子一酸,想起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父亲的骤然离世让我我明白的,一片树叶无论曾经怎样肥硕怎样坚强,可在离开枝头的刹那,都是多么地不舍啊。
而面前这个老人,即将成为如同我父亲一般的落叶!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死啊?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哽咽着安慰道:“别难过,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了!”
与此同时,我就看到面前人影一闪,立刻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一脸愤怒的郭维栋!
我知道他不但看到了我和江建军相拥的身影,也将我刚才的话全部听进去。
我想要站起身来,我想要和他解释什么,但是我浑身却如僵硬了一般,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郭维栋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砰”地一声将门带上,然后便拂身而去!
江建军受惊似地抬起头,望了望门,疑惑地问:“刚才有人来过吗?”
我赶紧摇头:“没没,谁都没来过,是风吹开的。”
他“哦”了一声,直视着我的眼晴问:“秋莹,你答应不会离开我了,是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我答应,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他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悲伤道:“等过几天,我把事情交待一下,就该去医院等死了。”
我只得将郭维栋甩到脑后,耐心地安慰他说:“现在科学那么发达,我们又那么有钱,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
他听了这话,绝望的脸上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虽然我们长时间住在一起,不过他己经好久没有碰触我的身子了,但是当夜,他孩子似地趴在我怀里,“呜呜呜”哭了很久。
一个人即便再坚强,面对死亡也是无能为力的。他慨叹道:“青春真好,生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