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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春色满棠 > 第40章 你是她吗?

“自!”婳棠念出上面的文字,自己的自,太子是让她爱惜自己?

鼻子隐隐一酸,婳棠便揉揉眼睛。

她有些不敢相信,更急着去最后的一个余兴节目,想拿到最后的一张纸条,没想到半路又碰到三皇子,他伸手住她道:“你别去,太子被人叫走,这次的最后一个节目,皇后娘娘心情不好,已经取消。”

婳棠一阵泄气,那就永远不知道太子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她如果去直接问,会不会不太好?

三皇子却斜睨着她问:“你哭了?是谁欺负你吗?”

婳棠忙揉揉眼睛道:“没事,沙子,沙子进眼睛。”

三皇子继续打量她:“你可别相信太子的话,当初他也是天大的本事,小小年纪,就哄当初做太子妃的婳家的女儿,骗得她家的支持,帮他平定匈奴,得到太子的宝座,接着就传出婳将军反叛的消息,我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啦,不过那婳家的女儿,曾被他用铁丝从这里穿过,幽禁在内宅。”

三皇子敲下婳棠琵琶骨的位置,淡淡道:“想不到这婳家女子也是位奇女子,竟然假装带太子回自己家里取并不存在的兵符,拧开了家里的机关,原本是可以杀死太子的,可她大概舍不得吧?只是自己纵身跳下深渊,你不会想到,婳家竟然有一处奇怪的深渊,深不可测,潭水幽冷无比,她就这么毫无留恋地跳下去,可知道受多少折磨才能对生毫无留恋?!”

他说完,却看到婳棠泪流满面的样子,吃了一惊,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道:“你做什么啊?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子吧?我可没欺负你!”

婳棠哽咽道:“就是觉得那个太子妃太可怜。”

她忽然有些理解素儿为什么会这么恨凌玄,甚至素儿利用自己的事情,她也没那么介意了。

对于凌玄,她其实知道,自己是很在意的,他亦师亦友,对自己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虽然大家都这么传,可她其实不信凌玄是那样的人。

就凭那间屋子,就凭他呆在那里时候的那种表情,不像是无情的人。

只是,他也未必那么无辜,总是他亲手害自己的妻子。

他未必是个好丈夫,但是他却一位称职的太子,以后也会是一位好皇帝。

婳棠觉得她钦佩凌玄,却害怕与他靠得太近。

回去后,婳棠藏好凌玄留下的那三张纸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和那只她曾经捡到的小船一起收着的,她已经比对过字迹,小船上的字正是凌玄的笔迹,她已经比很多次。

就这样吧,原来这个小纸船只是凌玄对于太子妃的思念之作,和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婳棠想,她果然还是太天真,就因为一个毫无道理的理由,走这么一遭。

不过,这也让她认识很多的好人,林有玉,孟平,发财,甚至素儿,甚至三皇子和凌玄也自有她们可爱之处,不过,自己恐怕要提前回去。

想到李冯蕴即将来到京城,她决定等他来,一家三口在京城里玩上几天就离开。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凌玄辞行,她要辞行吗?

他会不会不同意?

婳棠很纠结,她这么一纠结,就听到凌玄被命名为钦差大臣南巡的消息。

孟平告诉她,没有她的名字,凌玄并不打算带她去江南。

婳棠闻言,心里有些失落,却也一松,这样的话,更好开口吧?在凌玄离开京城不久,李冯蕴就该来。

可是一连几日,婳棠都没找到机会和凌玄开口,反而是陪着他出席大大小小的送别会,回来凌玄也是很忙的,他几乎不怎么睡,彻夜和幕僚开会,已经是常态。

婳棠经常一个瞌睡打完,那里面还亮着长明灯,里面轻轻的话声,通过窗纸传来,再次令人催眠。

好不容易,里面的人鱼贯出来,天空已经鱼肚白,明德等宫女轻轻入内,孟平看了一圈,所有的侍卫里面,只有婳棠看着温柔点,低声道:“随我进去请太子休息。”

婳棠点点头,低头跟着走入,屋子里,龙涎香的味道令人想吐,为提神,凌玄命人点很多,有些呛人,婳棠本能走到窗边去推开窗户,轻轻的响声,让撑着下巴浅眠的凌玄醒来,他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床边,情不自禁道声:“棠儿。”

声音不大,却吓坏身边所有的人,齐刷刷的,跪一地,个个大气不敢出。

身为始作俑者的婳棠,一脸茫然,也知道自己大概闯祸,一时却是呆住,看着凌玄对着她的目光,从迷茫到清醒,再到冷厉。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凌玄不高兴地道:“鬼鬼祟祟做什么?过来伺候孤更衣。”

婳棠指指自己,凌玄眸光一凛,婳棠忙乖乖过去给他脱去外袍,幸好这个事情她也做过。

只是,明德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原本这可是她们的本分。

不过明德天资聪慧,处变不惊,立刻命令人送水和毛巾过来,等婳棠退下,明德朝着婳棠笑笑道:“谢谢你啊,一般这个时候太子都脾气很不好,我们被骂都算是轻的,总有人会因此受罚,虽然不是我,可也是我照顾的孩子们,看着怪可怜的。”

婳棠不好意思地道:“我不知道太子的习惯,开窗户惊动了他。”

明德叹口气道:“太子的身子,从五年前大病一场就不怎么好,这样子折腾,真让人担心。”

婳棠关心地道:“如何个不好法?”

“夜里无法安睡,忧思深重,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生点病,听说太子以前身体都很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总时不时的病上一场。”明德和她细细说来。

婳棠想到自己刚被李冯蕴救起的时候,也时常做噩梦,忧思难禁,又常常莫名悲戚,后来他做一种枕头给她睡,竟慢慢好了。

于是婳棠就跑去外面搜寻一圈,采黄金叶,又买些药材,自己笨手笨脚做了一个枕头,针脚太丑,只好央求发财给做一个很好看点的枕套,将枕头塞进去交给明德道:“这个有助睡眠,你让太子试试。”

明德接过枕头来,有感而发道:“说起来,您和太子真是有缘,太子看到您没脾气,您又这么关心太子殿下,看你们总觉得惺惺相惜的样子。”

婳棠恬不知耻地道:“我觉得这就犹如伯牙遇到子期,高山流水,全在情趣相投吧?”

明德就笑起来,用娇羞的眼神看婳棠,婳棠却毫无所觉,又和明德说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转头,明德刚刚将枕头给凌玄换上,他就发现了

凌玄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床边,拿起那枕头来嗅嗅,明德忙跪下。

凌玄放下枕头,深邃的眸子凝着明德问道:“是墨七送的?”

明德惊讶道:“太子怎的这也能猜到?”

凌玄就鄙视道:“只有她才喜欢这种花花草草的乱来,乡野过来的偏方。”

明德替婳棠说话:“应该有些用,奴婢也问过御医,他说很不错的方子,希望殿下今晚能做个好梦。”

凌玄原本想板着脸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了下。

“你下去吧,孤有些困。”

明德闻言,大喜,一边给凌玄宽衣一边道:“太子殿下有墨七后,似乎很高兴呢。”

凌玄淡淡道:“你这么觉得?”

明德道:“真的像伯牙和子期那样?”

凌玄脸上泛起薄怒:“这个墨七越发大胆,没个样子,这混账话,必定是他说到是不是?你去,将他叫过来,给我在殿前罚站,等孤醒,再来罚他!!”

以往凌玄都只睡一个时辰就会醒,没想到这次醒来,却已经日头高上。

他心里莫名有些焦急,可看到明德见他醒就匆匆往外跑,不由得又勾下唇角,感情是给那个丫头报信去,他不由得深思,什么时候,自己的人都被这个丫头给收买了呢?连这种事情也敢为她打埋伏。

凌玄慢条斯理洗漱用早膳,走出殿内,果然见婳棠在外面站着,那家伙明显又在发呆,眼睛一直盯着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看得两个乌泱泱的眼珠子都快对上。

凌玄淡淡地道:“你可知错?”

婳棠看着走到面前的那双靴子,这个人的脚真大,不过穿得也太肃然,总是各种的玄色,有点想看凌玄穿别的颜色的衣裳。

凌玄见她呆呆的,心里奇怪,干脆蹲下来,和她平视,婳棠才似乎回神忙道:“属下有错,请殿下责罚。”

凌玄满意点点头道:“你起来吧,今日陪我出门。”

说完,就不再管她,吩咐人准备车马。

婳棠原本还想装自己一夜没睡,但是总觉得已经被凌玄看破,就小心翼翼跟上,不敢蹬鼻子上脸。

侍卫们似乎都知道婳棠那句伯牙与子期的蠢话,看着她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婳棠气得鼓着腮帮子凶那些人,凌玄看婳棠和这些人打成一片的样子,眼底却是充满某种怀念。

孟平怕他又生不悦,忙道:“都是属下平日监管不力,等回去定要好好训这些猴崽子。”

凌玄不知道是想到哪里,淡淡地道:“是啊,是不能再这样下去。”

孟平抓抓头,总觉得太子殿下和自己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情。

婳棠这次和凌玄去的是兰陵王府邸,凌玄进去见兰陵王,他们这些侍卫没资格,只能守在外面。

婳棠就呆呆地站在队伍里,三皇子从他那一堆表妹堂妹里跑出来,正好就看到看着蝴蝶眼睛都要对上的小侍卫。

这丫头还真好认,那么大一队人里面,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脸,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三皇子笑了声,旁边他的堂哥就道:“这就是那个墨七?听说他和太子殿下有一腿,忽男忽女的,殿下,您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吗?”

三皇子摇摇头:“不知道。”

又皱眉:“怎么连你们都晓得了?”

“别的不说,最近太子殿下去哪里都带着他,还经常对他做些亲密的举动,对,那日春日宴,你不是在吗?听说太子殿下只和他玩游戏,让他找出自己安排的人。”堂哥越说越兴奋,摇头摆脑地说着这些八卦。

三皇子却露出沉吟的神情,低声道:“你不说我却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确奇怪得很,他是怀疑她吧?”

堂哥听得一头雾水:“怀疑什么?”

三皇子摆摆手道:“没什么,我顺嘴一说而已,怎么?你对那个墨七有兴趣?”

说完,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堂哥就尴尬笑道:“哎,也不敢真的动手,不过,我就是好奇他到底是男是女,不如,我将他骗到僻静的地方,让人强剥他的衣服,看个仔细如何?他就算再受宠,也不过一个玩物,谅他也不敢在太子殿下告状。”

堂哥忽然觉得三皇子的眼神不对,他疑惑地道:“殿下,你怎么?”

三皇子勾唇一笑,云淡风轻:“这建议挺好的,那你在那边叫人准备好,我一会儿将人骗来,你可别走,不然我费那么大力气没成,我可不高兴的。”

堂哥忙拍着胸脯表示:“放心好,我一定等着您的,不过现在快下雨,您可快些点。”

三皇子拿扇子拍拍堂哥的胸膛道:“你放心好了,就等着找乐子吧?!”

看到堂哥乐颠颠去,三皇子的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凶戾,勾唇冷笑一声,就叫人吩咐几句。

过一会儿,有外官过来拜见的时候,一个外官趁着别人不注意,拿个东西往婳棠手里塞,还笑着道:“您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吧,我郭五斤第一次来觐见太子殿下,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一会儿要注意些什么?”

婳棠低头一看,却是拇指那么粗的玛瑙,通透可爱,一看就不便宜。

她其实很喜欢,可是这么当众收东西不行吧?

可她抬头看到几个兄弟都偷偷接东西,她还在犹豫,别人给的都是金叶子,自己这个好像太贵重。

那人忽然低声道:“这是三皇子给的,里面的谜底,侍卫大人您自己好好琢磨。”

婳棠差点将和三皇子的交易忘记,心里暗道不妙,此时也不好不收,只好飞快收进怀里藏着,只是她刚刚收好,就看到凌玄不知道何时正站在高处,眸光似乎落在她身上,又好像看向别处。

她一个激灵,莫名心虚,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一直忐忑,恨不得狠狠揍三皇子一顿。

回去后,她掏出那玛瑙生气地想扔掉,却又舍不得,对,三皇子说里面有谜底,到底是什么?

这三皇子竟然学着太子殿下,和自己玩游戏,有点好笑。

怎么什么都要比着凌玄来啊。

婳棠想得头疼,就将红玛瑙丢在桌上,准备睡一会儿,醒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飞快睁眼,看到发财正拿着个琉璃片对着玛瑙照。

她心里猛然一突,走过去,看到发财通过琉璃片竟然在玛瑙上看到一段文字,上面写着——太子在试探你,假装不知,顺水推舟接近他。

“发财!!”婳棠厉声道。

发财似乎看得很认真,没想到婳棠会忽然大叫,吓得失手,玛瑙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婳棠觉得心都在滴血,这么贵的东西,这个败家孩子,但是,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生气,她失望地看着发财,气得想打人:“我以为买了一个忠心的小跟班,好啊,原来你也是三皇子派来的!!”

发财一脸迷茫:“主子你说什么啊?什么三皇子,我不认识。”

“还敢顶嘴!!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个琉璃片,你怎么会知道用它能看这个玛瑙上的字?!”婳棠气得声音都变了。

可是发财的脾气也不小,他眼眸一沉,哼笑道:“好啊,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你竟然怀疑我,那我就是三皇子派来的,你高兴吧?!”

说完这小子一言不合转身就跑,婳棠伸手抓了个空,不由得气道:“好啊,翻天了,被揭穿身份还敢发脾气,还敢甩脸子,不给你点家法,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她若是不在意发财,还无所谓,比如素儿,知道她是叛徒,她也就是淡淡的。

可发财不一样,婳棠从一开始就是真心疼他信他,这时候发现他背叛,才觉得气苦。

婳棠大概是气晕,在房间里转一圈都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可以用作家法的东西。

不行,她得去外面寻。

恰巧素儿从外面进来,看到摔碎的玛瑙和琉璃片,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低声道:“你看了?三皇子让我给你带来的琉璃片是用来放大玛瑙的字,你看出来了吧?”

婳棠心里如岩浆般的怒火,忽然被素儿的一句话给泼灭,冒出呛得人无语的黑烟,只觉得自己此刻脑袋上一定是在冒烟,声音弱几分问道:“那琉璃片是你拿来的?”

素儿一阵难堪,低声道:“是我,我是要给小姐报仇的,必须和三皇子合作。”

她苦笑:“是我对不住你,主子。虽然我有苦衷,不过毕竟对你不住,你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说完,她眼眶一红,没想到婳棠什么也没说,却闪过她冲出去。

婳棠想,完了,这小祖宗平日无事还要撒娇,如今真冤枉他,还不反天去。

婳棠匆匆走,不知道怎么就走到太子书房附近,见孟平正皱着眉头,似乎被什么事情给困扰。

她就走过去,拍下孟平的肩膀道:“孟头,在这里想什么,可看见我家旺财?”

孟平被吓一跳,尤其是当他看清楚是婳棠时,更是惊恐地一再后退,婳棠心里莫名,这人怎么了?

孟平叫道:“你别过来。”

婳棠越发觉得不对劲,她站得远远的,无语地道:“我没有过来啊,你看到我家旺财没有?”

孟平拼命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婳棠就试探问他:“我家旺财可是和你说什么?”

孟平猛跳一下,又往远处躲了躲,警惕看着婳棠道:“原来你,你,你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婳棠一脸风中凌乱,什么鬼?

“你不用瞒着我,发财都告诉我了,你竟然暗恋我?!”孟平的脸苦恼地皱起来,“你放过我吧,我不喜欢断袖。”

婳棠忽然很想抓住发财抽一顿,他生气就算了,还到处造谣!

“孟头,发财的话你也信啊,我今天惹他,他故意乱说,和我闹脾气呢。”

孟平还是没放松警惕,半信半疑看她:“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若是喜欢,肯定去喜欢太子殿下,怎么也不会轮到孟头你啊。”婳棠就笑。

孟平不高兴:“我很差?”

“你要和太子比吗?”婳棠故意天真地歪着头,看着孟平。

“和孤比吗?”凌玄淡淡的声音里带一丝深意,忽然插入到和谐的二人组中。

婳棠呼啦一声,脸上竟觉一阵热烫,怎么每次不小心都让太子听到不该听的。‘

“见过太子殿下。”她和孟平跪下行礼,心中各自忐忑。

凌玄缓缓垂眸看婳棠半响,这才让她起来,让去书房里面回话,婳棠一时急出一身热汗,心里懊恼不已,这世上却并无后悔药可买,只得唯唯诺诺跟在凌玄的身后。

进去后,果然他坐在那里半天都不理她,就那么让她站着,婳棠自己觉得有错,也不敢作声,过许久,凌玄才从那繁重的奏折里抬起头道:“你喜欢我?”

婳棠只觉得头都要炸,今天被两个人连番这么问,她都想查查看到底今天是什么黄历。

她忙拼命摇头道:“属下不敢,刚刚属下是在和孟头开玩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殿下,就是话赶话就变成那样,以后属下一定不敢了,求殿下恕罪。”

说完,她就跪下来,心里有些不舒服,前几天,他才带着她玩游戏,才告诉她要爱惜自己,可是今天他却因为一句戏言动怒,一点情面也不讲,婳棠恍然明白,或许那天他对她好,只是要做给谁看的。

是想让谁心里不舒服吧?

她垂眸,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失望过,她是真心对凌玄的,不是因为爱上他,而是仰慕或者是感激他的赏识,可他到底又将她当成什么呢?

凌玄也觉得很烦乱,他不想找那个人的替身,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只是会很疼惜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很听话也很优秀,他想提拔她赏识她,可那次不经意的游戏,那些不经意的和那人的重合之处,他惊然发现,自己在受影响。

所以,他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甚至那个游戏,那句爱惜自身,都是他想要赶她走的时候,下意识想对她好点,当补偿也好,什么也罢,或许是自己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太糟糕的印象。

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并不爱他的时候,还是会有不舒服,就好像那人在说不会再爱他那样。

他想,这些不对劲,只是因为她有棠儿的身影在而已。

他压下心里的烦闷,定定看着她问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她没有,他可以让孟平娶她,那么自己还可以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照顾她一二。

不过,他不会让她嫁给发财,因为他不喜欢。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凌玄很蛮狠地想,自己是太子,想如何便如何,根本不需要深思。

可是,他却看到婳棠忽然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丝甜蜜到刺目的笑意:“我喜欢的人,您不是早就该知道吗?他叫做李冯蕴,我和他育有一子。”

轰的一声,凌玄觉得自己好像被劈一下,良久,久到他都忘记到底过多少时候,他才淡淡地,一字字道:“如此甚好,如果你不曾婚配,那孤原本是准备将孟平指给你。”

婳棠大大松口气,幸好扯谎说嘟嘟是她和李冯蕴的孩子,不然,太子殿下心血来潮就要将她指给孟平,那可怎么好?

她的如释重负,也没逃脱凌玄的目光,至于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他不打算追究,更何况,的确是有一个叫嘟嘟的孩子在李冯蕴身边,探子汇报说和婳棠很像,当初他以为是她的弟弟。

看到婳棠,他莫名一阵烦闷,还评价一句:“你这么小就有孩子,看着倒是不像。”

婳棠忙道:“属下不小,都二十多。”

凌玄就挥手打断她的话道:“你下去吧。”

婳棠站起来,却迟疑一下,这是个好机会趁着现在和太子说清楚,她想想就转身再跪下道:“殿下,再有七八天,属下的相公和孩子就要来京城,属下原本是来查探一件事情,如今不想再查,属下毕竟是女子之身,感谢殿下恕我欺君之罪,如今,属下不敢再让殿下为属下遮掩,想自请离去——”

凌玄冷笑:“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里那么容易。”

这就是养不熟是吧?

婳棠却觉得去意已绝,现在走,她或许还能对太子有个好的回忆,只怕久了,伤透心,反而只留怨恨。

她想得单纯,不想走到那一步,便决然抽身。

凌玄不准她走,似乎还动怒,她虽然害怕,却无法改变决定,只是跪在那里不说话。

凌玄气得站起来就走。

如此就过一整天,婳棠还在书房里跪着,孟平等人知道,这次婳棠真的惹祸了,都不敢再包庇她。

孟平倒是进来劝过几句,让她不要太倔强,还说发财已经回院子,知道她受罚,急得像什么似的。

孟平的意思是赶快和太子认错,就可以回去安抚发财那小子,不然,他急了,直接杀到太子这里来可怎么办?

可这次,婳棠却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肯说话,却只是静静跪着,脸色慢慢苍白,只觉得四肢疼得似乎要人的命。

等凌玄刚刚进来,她忽然砰地一声,头磕在地上,竟是晕了过去。

凌玄见了,忍不住本能想将她抱起,小小的一点,怎么就这么倔强?!

可想到早间她顶撞自己的样子,还有她竟然已婚却不报,这些都让他眼底慢慢又染上寒霜。

她该不会是用的苦肉计吧?

这么想着,他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看着,让孟平去请太医,但是还是补充一句:“请院判来。”

那是最好的御医,孟平闻言就知道太子心软,惊喜地答应着跑出去。

没想到院判将婳棠扶起后,却发现她额头上血流如注,竟伤成这样,凌玄心里一阵抽痛,忽然想起当年他没能拉住的那只手,那种无力感,再次重重刺入心头。

他一把将婳棠抱住,亲自给她上药,将血止住,紧紧盯着院判,声音沉冷如冰地问道:“她怎么样,为什么身体一直抽搐。”

院判毕竟是名医,沉吟道:“她只是痛。”

“痛?”凌玄按住婳棠的额头,轻轻吹一下。

这个动作,看得院判心惊,慢收敛心神不敢看。

院判低头道:“恐怕她疼的不是额头。”

院判指着婳棠的琵琶骨道:“这里——”

凌玄看到那个位置,眼底仿佛掀起惊涛巨浪:“她明明没有伤在此处。”

“具体臣也不懂,但是会有这样的病人,她觉得自己哪个位置受伤,会有个心理暗示,她就会一直觉得那里疼。”

凌玄眼底似乎充血,抱着婳棠的手臂蓦然一紧。

你是她吗?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等院判走后,他终究无法克制地扯开婳棠的侍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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