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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春色满棠 > 第42章 被抓

婳棠似乎受了那呜咽一般的琴声影响,慢慢往水榭走去。

走到了水榭的入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不能进去的,上次的教训还在,她不是一个喜欢折腾自己的人,能过得轻松点,就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婳棠顿了顿脚步,想着虽然那琴声好像在勾搭她一样,还是毅然决然地准备返程。

她回转身,却是看到了身后的男人。

清淡的月光淡淡打在他俊美的容颜上,他似乎在审视她。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他到底看她的蠢样子看了多久,婳棠有些紧张,她捏了捏手指,发现掌心都被汗湿了,但是她看着他的脸,知道其实自己是很想他的。

如今,终于在临走前,再见了太子殿下一面,也算是该满足了。

凌玄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婳棠,他见她不再象以前那样,满眼星星地看她,也不会小狗一样跑过来笑着和他说话,她拘谨而畏惧。

他想,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心里那种烦躁都快要从胸腔里冲出来了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凌玄不耐烦地道,自己都为这句话的不耐烦而惊讶。

婳棠想,他肯定是厌烦透了她。

就这么吵着要离开,明明他那么器重她的。

她小心翼翼回答道:“我听到水榭里有琴声,还以为是太子殿下。”

然后他就看到凌玄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婳棠咬着唇,心里想难道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里,是了上次自己倔强地跪着要求离开,惹怒了凌玄,此时见到他竟然不道歉,似乎是说不过去,她正准备跪下请求宽恕,凌玄却用奇怪的语气道:“并没有人弹琴,也不可能在有人在水榭你弹琴。”

婳棠闻言,刚刚想好的措辞都被吓跑了,只觉得也股凉气从头一直窜到了脚底。

她结结巴巴地道:“可属下分明听到了,你听,现在还在弹呢。”

“孤什么也没听到,你跟孤进来。”凌玄的脸色微变,说完,竟然拉住了婳棠的手,他的手有些凉,却充满了力量,婳棠身不由己地被他拉扯着,大步往水榭走去。

他走得那样着急,也没管她能不能跟上,婳棠只觉得自己的脚很痛,似乎有些扭到了,可凌玄身上莫名冒出的可怕气息让她不敢说出口。

再次来到了水榭,那种无力的,窒息的感觉就如噬骨之蛆一般,似乎要钻入自己的灵魂。

婳棠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抗拒,她不知道怎么,力气忽然变得那样大,一把甩开了凌玄的手,她用一种自己的没法发出的声音,尖声道:“我不喜欢这里!!

凌玄神情巨震,猛然回头看着婳棠。

婳棠也呆住了,刚刚——自己是怎么了?

凌玄却比她先一步,冲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嗓子紧得好像绷紧的弦:“你到底是谁?!你到底!!”

婳棠被抓得生疼,终于忍不住道:“殿下,你抓疼我了。”

可凌玄还是不肯放手,似乎要将她的琵琶骨捏碎一般,这让婳棠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她不管不顾地道:“殿下,这个水榭不好,很压抑很绝望,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每次来这里,就只感觉到这样。”

“恐怖绝望吗?”凌玄的眼眶通红,他疯了一样,死死摇着婳棠的肩膀,低吼道,“这里对于你就只是这样?可是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我若是不将你保护在这里,你早就死了,身首异处,永远不能再活过来。这里对于你就只是牢笼,没有别的意义?!”

婳棠呆住,良久,她轻声道:“你不是和我说话吧?是和太子妃说的吗?”

这句话仿佛当头棒喝,将凌玄彻底敲醒。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一双锐利的眸子如鹰鹫般死死盯着婳棠,说实话,此刻他眼底即便燃烧的是地狱的火焰,也比平日毫无感情来得好。

只是,慢慢的那双眸子就被绝望充满了,再接着,就好像冬天的湖面,慢慢结上了一层严霜:“你走吧,今晚就离开这里,孤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凌玄冰冷无情的声音,让婳棠的心似乎也要被冻结。

她的鼻子抽了抽,想哭,可是却连哭的权力都没有,她忽然意识到,难怪大家都说她像太子妃,其实不仅仅是大家都觉得,太子也觉得,所以之前对她好,或者重用她,不是看重她的能力,只是移情而已。

婳棠心里也是有脾气的,她看了眼凌玄点点头道:“那属下就告辞了,殿下,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像太子妃,那么我就最后劝说一句,我如果是太子妃的话,真的不会喜欢这里,没有人喜欢被关在笼子里,你怎么知道放她出去,她就一定会折断双翼呢?我离开了李冯蕴,可我觉得我还是生活得很不错,但是我还是眷恋着他,因为他尊重我更欣赏我的能力,而我知道,无论何时,主要我飞累了,被猛禽攻击受伤了,他都会在那里等我回去,他会是我最强大的后盾。”

婳棠说完,不再看凌玄,而是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她回去叫醒了发财,然后带上自己的东西,当晚离开了皇宫。

再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时候太子的宫里走水了,其中一个太监一脸神秘的说了句:“就是那个地方。”

婳棠心里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有意处红光冲突,照亮了那边的夜空。

发财狐疑地看这婳棠问道:“你是不是闯祸了?不然怎么会走得那样急。”

婳棠有些心虚,小声道:“好像是我闯的祸。”

发财就道:“那我们快点跑。”

两个人就疯狂低从皇城的门里跑了出来,心里都有些如释重负,不由得相对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出来得急,一时间也找不到客栈,晚上宵禁,不好到处乱走,还是发财寻了一处月老庙,两个人打了个地铺。

发财皱眉道:“素儿真的不跟我们走啊?我看着她怪可怜的,待在那里,恐怕活不长。”

婳棠叹气道:“应该不会,太子对她——有点渊源,应该会护着她的,你别假装了,素儿在的时候,就知道和她争风吃醋,现在不在了又挂念她?”

发财哼了一声道:“我不是担心你吗?身边连个合用的婢女都没有,我毕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不好帮你。”

说完,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些扭捏地道:“要不你收了我做个小妾呗,这样我好贴身照顾你。”

第一次听到男人主动要求做小妾,婳棠被他吓得一个激灵。

伸手狠狠给了发财一下骂道:“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什么呢?”

发财才哎哟了一声,还小声嘟囔道:“我还想做大的那个呢,你不是有了李冯蕴吗?不然我肯定要做大的那个。”

婳棠作势还要打,发财不服气地闭上嘴

婳棠心累地闭上双眼,心里想,教育熊孩子心累,还没有嘟嘟省心。

可也是被发财这么一烦,她反而将离愁别绪都抛在了脑后,这一觉,竟然是睡得极好。

第二日,婳棠忽然就醒来,想起今日是太子南巡的大日子,忙坐起身,听到外面一阵阵喧哗,有人叫道:“快去看太子,太子被命为钦差大臣,要去南巡了。”

婳棠心里一动,就让发财去订客栈,自己去送太子最后一程。

她并没有去城门口和百姓一起挤着,反而是匆匆租了一匹马,骑着在附近的小山包上等着,没想到此处也是戒严的,幸好负责的守卫认识婳棠,也知道她此时已经离开,就唏嘘了下,让她离得远些看着。

不久,就看到凌玄的车架慢慢行驶过来,他大概只带了两千精兵,和自己的侍卫队,不过也蔚为壮观,车架前后黑压压的,整齐的队伍,先到整齐而森严。

凌玄骑在高头大马上,那马一看就非常神骏,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毛,只是奇怪的是那马走到离婳棠最近的位置,忽然朝着她发出一声嘶鸣。

马儿也是分等级的,比如婳棠座下的这匹老马,看到那匹神驹就已经战战兢兢,等到黑色神驹叫了一声,那老马却是吓得屁滚尿流一般,转身摆着屁股拔腿就跑。

不过也多亏这一下,竟然让凌玄看到了婳棠,见她狼狈离开的样子,凌玄凌冽的脸上,似乎柔和了一分。

他穿着黑色的盔甲,英姿勃勃,附身轻轻拍了拍身下的马儿,那马儿疑惑地摆了摆头,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失态,随即,又是昂首挺胸地朝着前面迈开了方步。

婳棠被那马儿带着跑了一轮,气得要命,丢了那老马在旁边吃草,却是自己躲在树上,摘了野果子来吃。

她在明月山呆得久了,在野外仿佛自己的家里一般,还顺手摘了几个野果子裹腹。

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匆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道:“果然在太子的身上下了蛊毒?”

另外一个带刀疤的人闻言就狞笑了一下道:“那还用说,画舫主人的计策什么时候失败过!”

婳棠听了心里一惊,怎么也挪不动步子,那几个人只是小声说了几句就走了,婳棠犹豫了下,还是没敢跟上去,那个刀疤脸的声音如洪钟,太阳穴也鼓起,一看就是厉害的练家子,她如果贸然跟上去被发现,可就得不偿失。

婳棠心里乱得很,一直和自己说,太子身边能人辈出,肯定不会有事。

可内里总是有个声音反复问她:“那万一真出事了呢?”

她骑着那匹老马,怎么回到城里的,都不知道,直到马的缰绳被人拉住,婳棠才对上发财有些担心的眼睛。

发财不高兴问道:“你去送太子就这么舍不得?他心不好,你别想着他。”

婳棠闻言笑得有些僵硬:“我哪里。”

发财就斜眼看她,婳棠却忽然叫住发财道:“发财,你等下,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发财顿住脚步,看着她,婳棠忽然发现发财好像是在不高兴。

很不高兴。

婳棠差点就说不出来,可是她还是道:“我有件急事需要马上去办,你能不能再这里帮我等李冯蕴来?他很好认的,看着就是修竹一般的气质,长得很好,干干净净带了股子竹香,还有有个孩子,大概四岁多块五岁,奶胖奶胖的,眼睛很大,特别大,我在京城里还没看到比我家嘟嘟眼睛大的小孩,你一眼就能看那出来。”

发财板着脸问道:“你是不是要去追太子,你为什么要去追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要告诉他?”

婳棠点点头,但是对发财道:“你别问了,反正我很快就回来,你让李冯蕴和嘟嘟等我几天,其实我说不定很快能追上他们,我说完话就回来,李冯蕴和嘟嘟都未必到了,我只是担心万一。”

发财哼道:“那你不去看看你的那两个铺子了?我都给你盘下来了,如果你不赶回来,到时候我就把铺子贪墨了,让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婳棠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揉了揉发财的头,叹息道:“你看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多好啊,发财发财,可不是主子我就发财了嘛?”

“哼,发财不发财,只在你一念之间,你想清楚。”发财嘴上说着难听的话,嘴角却因为婳棠的安抚,弯出了弧度。

婳棠又去租马那里又租了一匹油光水滑的大马,将老马退了。

她骑着那匹大马飞快沿着太子行走的路线,就匆匆赶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不过几日就能赶上太子,报信完,就能回来和李冯蕴汇合,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许久。

婳棠刚刚离开京城不过三里,忽然她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待要勒马叫停,这马却还是一般,并没法子急停。

就将那马腿似乎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绊了下,婳棠触不及防,整个人都从马上飞了下来。

完了,婳棠死死闭上眼睛,心里祈祷自己可别将脖子摔折了。

忽然,有一条绳索忽然横过来将她捆住一提一拽,婳棠被轻轻丢在了驿道边的草里,竟然毫发无伤。

可她也动不了,被扑过来的几个黑衣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就是这个小子,她身上那个野果子的味道我还认识。”其中一个声如洪钟的人道。

婳棠也听出是谁了,那不是刚刚说要对付太子的那个刀疤脸吗?

婳棠心里郁闷,早知道她还不如通知太子东宫的人呢。

只是她怕画舫主人如此神通广大,会不会在里面安排眼线,这才没敢打草惊蛇,她想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追过去报信,才稳妥不是吗?

结果没想到那几个人如此不简单,竟然还故意等着阴她。

婳棠忙假装无辜问道:“几位大爷,你们说什么小的一点都听不懂啊,求求你们快放了小的,小的母亲病重,正赶着回去看望她老人家,晚了就来不及了,我这里还有点金叶子,你们拿去吃点酒。”

说完,她目光很肉疼地落在身上的那个包裹上。

那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刀疤脸道:“别听她吓叫,就是她没错,我记得那野果子的味道,主人说让我们拿人,时间和地点都对得上。”

婳棠心里一沉,感情自己早被注意到了。

到底谁这么神通广大,连她这种小喽啰都注意到?

她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主人?你们主人是谁啊?他抓错人了,你们带我去见他,我亲自和他解释啊。”

刀疤脸哼道:“你也配?不管,就是你了,我们再等等,如果还有类似的,就一并抓住送到北边去。”

婳棠闻言,不由得暗自叫苦,竟然是北边,她要报信的方向是南边啊。

可是没有办法,绑着她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竟然完全挣扎不开,她用袖子里的匕首试着割了几下,都割不动。

最后还被刀疤脸发现,没收了匕首。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似乎不打算杀她,只是按照命令要带她去北方,至于干嘛就不知道了,婳棠几次套话,发现他们也不知道。

如此,婳棠竟然被带着往极北之地走了三天,刀疤脸中间接到一会消息,似乎是说对付太子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婳棠心里大急,一边养精蓄锐,一边琢磨逃跑的方法。

而这三天她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她终于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匈奴人,是的,竟然是匈奴人。

原本匈奴人和汉人的差别很大,可是因为是匈奴人和汉人通婚生下的孩子,其中的一部分就完全长成了汉人的模样,所以他们在京城那么久,竟然也没有被查出来,还有人帮他们搞到了合法的身份。

婳棠心里暗自心惊,想不到匈奴人竟然渗入到汉人里面,这么深入了吗?

而这三个人的名字也很随便,阿大、阿二和阿三,阿大就是那个刀疤脸,他的功夫也最好,其他两个就很平常了,婳棠觉得自己对付那两个人绰绰有余。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支开阿大,然后摆脱捆着自己的这个绳索,其他都好办。

却是巧了,这天,他们就要出关的时候,在客栈里碰到了一队从楼兰过来的商人。

匈奴和楼兰是死敌,婳棠趁着阿大去付钱,对楼兰的那几个商人道:“我有一个匈奴对楼兰的做战阴谋要禀报你们的王,如果你们救了我,到时候拿到封赏,我分你们一半如何,救救我。”

说完,她还露出了被绑住的绳索,那几个楼兰人原本好像看白痴一样看婳棠,可是当看到那绳索的时候,却是边了脸色。

这是,被簇拥在中间那个为首的人,忽然站了出来,多看了婳棠和那绳索一眼,婳棠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看着勾魂摄魄一般,却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狠。

婳棠心里紧张了下,总觉得自己不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管他呢,反正只要除掉绳索,她绝对能跑掉。

婳棠就讨好地对那男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叫做那罗齐,你呢?”那个绿色眼眸的人却忽然和婳棠打招呼道。

“我叫做墨七,母亲是楼兰人。”婳棠睁眼说瞎话,她的灵感还是来自于阿大他们。

同族是一家啊,你们可别黑我。

这时候阿大过来了,婳棠就不敢和那罗齐说话,阿大他们也对那罗齐等人很警惕。

整个上半夜无事的,等下半夜,这客栈忽然起火,阿大等人都被惊醒,见四面是火,吓得丢下婳棠就跑,阿大原本还想要回身久婳棠,忽然火力冒出几支箭,瞬间将他射成了刺猬。

婳棠见他的惨状,吓得惨叫一声,接着就感觉身后忽然有了风,竟然背后的墙壁被打开,她来不及说话,就被人扯了进去。

她听到了那罗齐的声音:“乖一点,别动。”

接着,婳棠腰间多了一个尖锐冰冷的东西,婳棠的身子微微一僵,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为危险了。

至少阿大他们,她可以确定他们不打算害自己的命,这个那罗齐却是完全未曾将她的命放在眼底。

婳棠只能闭着双眼假装自己吓晕。

她刚觉到这几个人带着自己走一条很长的隧道,她被人抬着走得飞快,也过了一个时辰才从地道出来,却已经是在一片荒漠之上,这竟然是出关了。

大概朝廷做梦也没想到,自以为坚固的关卡,却被楼兰人视若无物,早就从地底被洞开。

婳棠还准备装死,忽然感觉耳边风声起,她也不敢再装,忙就地一滚躲开了那粗暴的一脚,睁眼警惕看着面前的这群楼兰人。

刚刚踢她的人,还笑嘻嘻和那罗齐道:“您看吧,我就说着小子是在装死。”

那罗齐却走过来,单膝落地,逼近婳棠,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对上他的,他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若有半句假话,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说完,他眼底闪烁杀意,竟然不是吓唬人。

婳棠吓得忙道:“我说我都说。”

说完,她怯生生问道:“如果我说匈奴的大汉准备从南面偷偷带军北袭,先平定各部落,再成半月的包围圈,攻打汉朝,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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