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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春色满棠 > 第53章 仇还是要报

趁他出了什么岔子出手,可能性好大得多。

只是她心里总有个自己,是联系凌玄的,总是舍不得他受伤,婳棠以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所在,知道直到自己可能就是那个婳家的女儿。

她走过去将茶水呈给了凌玄,凌玄看着她,心里叹息,为什么听到他说这些话的偏偏是她?

他动了动唇,犹豫要不要解释,可又一想,她算什么人?自己和需要向她解释了,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道:“你下去吧,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让十八来做,你毕竟也算是半个女主人。”

婳棠低低应了一个是,就退了下去。

只是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这天,孟平晚上来找她喝酒,婳棠笑了笑和孟平爬到了帐篷的顶上躺下来,一起看清冷的月亮。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了,如果是京城,肯定已经下雪了吧?

婳棠轻轻呼吸了一口气问孟平道:“孟头,你知道先太子妃是叫什么名字吗?”

孟平侧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

“就是好奇,你知道吧?我以前那个侍女,是先太子妃的奴婢,我经常听她提起这个人,说她文治武功,都在太子之上?”婳棠故意道。

孟平摇摇头道:“其实也不算,只是她的确很会打仗,武功据说很稀松平常,而且这个人特别不怕死,和男人一样,很豪爽很大方,我不是说过我曾经承了她的情吗?那个人心里不仅仅有小爱更藏了大爱,这天下的贵族,大概就唯独她一个人是心里真的装着黎民和我们这些普通的士兵的。”

孟平忽然笑了下道:“皮肤有点黑,因为终年打仗,风吹日晒的,你知道,就算是大老爷们也会被刮成一个土豆,何况是她。所以不大好看,我们私下里都偷偷说可惜了那么美的名字,婳棠——很美丽的名字,海棠啊,那么美丽妖艳的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自己也经常开玩笑说自己是什么海棠啊,根本就是个狗尾巴花。”

婳棠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棠!

是这样吗?

她爱太子殿下吗?

她听到自己这么问。

孟平就用力点头:“很爱很爱,为了太子殿下多少次出生入死,那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要去外面征战,她总是将危险留给自己,有时候让人押着太子离开,自己独守危城。”

婳棠喃喃道:“挺傻的。”

“我倒是希望如果多点这样傻的人就好了,可惜,这么多年只出了那么一个还英年早逝。”孟平的语气有些沉痛。

婳棠嗤笑道:“这样的傻子怎么可能活得长?她死了,太子还好好活着,看来是不久要娶了柔阳郡主了,他也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然后将她忘记了,不是说她的琵琶骨——”

“墨七!!’孟平忽然怒气冲冲地一跳站了起来,婳棠一愣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下,这一下很重,她疼得一下子懵了,就好像有人从她的后脑勺里灌入了一堆水银,又沉又痛。

“太子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只有太子妃,当初太子妃离开,若不是有人拉着他,他就跟着一起跳入深渊了!!”孟平的气恼地低声吼道,“别人误解太子,可是我们是他的暗卫,我们都这么想他,太子殿下一个人孤零零完成他对太子妃的诺言,不是太可怜了吗?”

婳棠轻声问道:“诺言,他许了她什么诺言?”

“让这世间再没有战乱,减赋税,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世上再不见饿死的白骨。”

婳棠嗤笑道:“谈何容易,如今圣上老了,一心只想享受,还忌讳臣子和自己的儿子们,那些官员尔虞我诈,为了自己的利益,勾心斗角,士兵——士兵我不知道,但是王丕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我们朝廷还有多少可用的兵?那天攻打杭城,我几万的士兵打几千人,却打了一日,竟然还有人想要抢百姓的东西,被我当场斩首,这才偃旗息鼓,这——”

忽然,孟平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慎重和深沉:“所以才需要太子殿下啊,才需要你我,墨七,你有能力有想法,不要走了,留在这里,帮太子殿下,帮他建立一个盛世天下,如何?”

婳棠猛然抬头,看着孟平,不知道为何,今夜的他变得如此高大,身上好像要闪闪发光一般,那番话,说得人热血沸腾,让她心里某一颗种子似乎要蠢蠢欲动地发芽。

婳棠楞了楞,忽然一言不发,拍开孟平的手,回到房间里,一觉睡到了天命。

让他想不到的是,第二日,凌玄却是和那个黄色帐篷的主人交往起来,两个人甚至兄弟相称,凌玄也不急着走,和那博纳图,就是那黄色帐篷的主人同坐马车,把酒言欢。

婳棠作为宠姬自然是陪在一边。

看他们两个喝了一天的酒,她虽然滴酒未沾都觉得昏昏沉沉的,等能离开,立刻飞快往自己的帐篷跑,去被墨十八告知,今天大爷要睡她!!

婳棠一肚子的起床气,走到凌玄的大帐篷里,找了个角落,拿被子一盖倒头就睡。

半夜,她被凌玄回来的脚步声惊醒。

还想装睡,却被凌玄忽然抓住了鼻子。

她憋得难受,只好睁开眼睛,看凌玄脸色微红,显然是喝多了,抱怨了一句道:“不能少喝点吗?”

凌玄淡淡站起来道:“去给我倒杯茶。”

婳棠只好迷迷糊糊倒了茶,给凌玄喝了,看着他问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可以睡觉吗?”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凌玄好像脸色好了点,看着她,似笑非笑。

婳棠哼了一声道:“我不是你的宠姬吗?这样说话不对?”

凌玄想了想,笑道:“也对。”

婳棠还没来得及,忽然被一扯,就扯进了他怀里,她用力挣扎:“放开我!!”

“别动,那个博纳图就在隔壁,你大声点他就能听到了。”凌玄忽然嘘了一声道,顺便收紧了手臂。

婳棠被他已提醒,这才隐隐听到哪边,博纳图的叫声和一个女人的哼笑传来,听得人耳根直发热。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凌玄道:“你想让我叫?你休想!~!”

“你不是可怜那个李飞安吗?如果你不叫,孤明天就和博纳图划清界限,若是他死了,肯定很恨你。”凌玄冷笑道。

婳棠闻言,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说真的,心里一阵犹豫。

原本她是不想管,但是,现在如果硬要说成是她害的,总是让人心里非常膈应,该死的,这个男人太狡猾了。

过了一会,帐篷就传来婳棠似哭又似笑的声音:“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行了?”

最后只剩下她轻轻的哭声。

可怜周围都是和她很熟悉的侍卫啊,几个人面面相觑,脸都红红,最后,孟平还总结道:“那个想不到,我们家墨七的小嗓子还挺能叫啊,这都——挺久了吧,都不带沙哑的。”

另外一个感叹道:“太子殿下难怪能当太子,这持久力,报告孟头,已经半个时辰了呢,太子殿下好厉害——”

房间里,华丽的卧榻上,婳棠被脱了袜子,一双玉足被凌玄抓着,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求饶,都被死死抓着。

凌玄正拿着个羽毛,在悠闲地挠着她的脚心。

最可气的是这厮还喜欢来个轻重缓急,结果婳棠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叫得也是抑扬顿挫,连外面有妻子的人都要赞一声,太子殿下好手段。

那边,博纳图对身下的小娘们都没了兴致,爬起来自言自语道:“那小妖精,看着就挺勾人,这声音可真是,我还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尤物,不知道那位林爷肯不肯割爱和我交换呢?”

这时候有人过来道:“爷,那个楼兰王子说有事情想求您帮忙。”

博纳图不耐烦地道:“不见。”

然后和自己身边的宠姬抱怨道:“我要不是看在他拿出匈奴那边的信物,说他认识我们大汉,我才不管他们呢,这群人穷酸得要死,一个金叶子都拿不出来,还吃我的睡我的,还要给我找麻烦,让我在这沙漠里找一种红果,说是可以救他兄长的病,那红果岂是那么好找的?我从这类经过,却从来没看到过呢。青果我们这里倒是多。”

旁边的宠姬嘻嘻笑道:“那有何难?你让人用朱砂将青果涂抹成红色,晒干了给他们就是,省得他们总来烦着你。”

博纳图闻言哈哈大笑,又压上了宠姬的身子,一边使坏,一边道:“你倒是会给我出主意,恩,那我今晚不多疼疼你,都是不应该——”

那边,那罗齐的人却是将博纳图和宠姬的话,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而那几个护卫显然也不怕他听到,甚至根本瞧不起他,只是拿看狗一般的模样看着他们一行人。

那罗齐的随从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他回去复命,那罗齐气得狠狠拍碎了那张粗糙的矮桌。

旁边,被他抓住的李飞安见机忙道:“你看,匈奴人有什么好?他们根本看不起你们,就当你们楼兰的人好像狗一样,不像我们汉朝,对所有民族都一视同仁,不如你放我回去,我保证让我父亲求皇上,派很多御医却给你的兄长治病,如何?”

“闭嘴,哼,当初我们被匈奴奴役的时候,曾求助你们汉朝的,当初的那位太子妃答应帮我们的忙,然我们独立,可是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汉朝的援军在哪里?!”那罗齐的下属叫道,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李飞安。

李飞安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太子妃那是好意,你不知道太子妃已经死了吗?她尚且自身难保,怎么还会帮助你们,可是我就不同了,我父亲是兰陵王世子,我会活很久的。”

“可你不是太子妃,你不过是个世子的儿子,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皇帝现在很忌讳兰陵王,已经没收了他大部分的兵权,兰陵王现在不过是在家赋闲养老,能帮我们什么?你别巧言令色了。”

李飞安哭丧着脸道:“可你们抓我回去复命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太子殿下,你都说我家没什么用,匈奴的可汗能原谅你们吗?”

这也正是那罗齐担心的地方,他不由得愁容满面。

其中一个侍从就道:“王子之前抓住的那个墨七没放走就好了,那至少和汉朝太子有些关系,说不定还能然匈奴拿他和那个太子换点东西。”

那罗齐叹气道:“别提了,其实那个墨七,说可以救我哥,我当初想着,若是能抓着她,就算不能刺杀太子成功也能让她救我哥的命,可惜——”

“都是老八,竟然对墨七起色心,简直害人。”有一个侍从道。

众人便沉默下来,李飞安却在心里反复咀嚼墨七这个名字。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自己的二弟,曾经和别人打赌太子殿下的一个小侍卫是男式女,好像那人的名字就叫做墨七,二弟找了人等三皇子带墨七过来,要扒了她的裤子看,结果等了一天,因为下雨,二弟冒着雨等着,结果到晚上三皇子也没将人带来。

二弟因为淋雨,所以第二天便感染风寒。

结果派人去问三皇子,他竟然一脸糊涂的样子,过了好久,才好像想起来一样,笑道:“啊,你说那件事情啊,本皇子给忘了。”

墨七?

李飞安心里想,真希望自己还有命能看看这个墨七到底是何方神圣。

……

婳棠迷迷糊糊,觉得睡着的时候,不知道谁总是骚扰她,一会儿给她擦脸,一会儿又帮她按摩,之前因为痒痒,而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来,却看到身旁坐着个人,她忙一下子爬起来,看到凌玄一脸安然地坐在她的身边看书。

“你干嘛?”她不高兴地道。

任凭谁被人挠痒痒,挠那么久,差点抽搐,也会有很大的脾气,她用冷冰冰的眼光看着她,他也直直地看过来,危险地眯着眸子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不过是孤的一个侍卫,还敢管孤在哪里睡?还是说你心里有鬼,看到孤不好意思,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婳棠被他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殿下,以后我都听你的,但是你被再故意整我了。”她又不是傻,那么多办法,为什么他选择了最折腾她的办法?

不过,别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乖乖听他的,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为以前的自己报下仇,不然,万一哪天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那岂不是会后悔莫及?

“真的都听我的?”凌玄狐疑地眯缝着眼眸。

婳棠乖巧点头,很爽快地道:“是的,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才怪,看她非想出点报复的点子,让他好好难受一番不可。

听了孟平的话,她自然不会去害了凌玄的命,但是,他也不想着辈子能轻松好过,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太子妃吗?

婳棠现在几乎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认定,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婳棠,难怪嘟嘟会有些像凌玄,以至于自己一见到凌玄就会先入为主的无比信任他。还有那随着水飘来的,凌玄折叠的小船,明月山的小溪必定是和那深渊相连,自己当日跳下深渊,却阴错阳差,被送到了明月山的溪水里,所以才会那么巧,在太子妃殉难的第二天出现。

还有自己死死记得的那个棠字,那个太子妃的名字就叫做婳棠。

婳,原来这就是自己曾经的姓。

婳棠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想靠近凌玄的时候,都会发自心底的害怕,那可能是潜藏在内心的记忆,在那提醒她,远离这个男人。

还有她为什么一直不喜欢皇后,因为皇后曾经是婳棠的最好的朋友,而她却抢了凌玄,还差点嫁给他。幸好老天有眼,她被皇上看中,成了皇后却失去了喜欢的男人。

凌玄疑惑地看着婳棠原本生动的表情,忽然变得灰败,心里觉得奇怪。

他忍不住道:“对了,忘记和你说,我要在匈奴迎娶你,已经和博纳图提过了,我将用钱在匈奴捐一个万夫长,万夫长成亲,可汗会亲自过来看看,到时候,我们将他留下。”

婳棠一惊:“和你成亲?”

她忽然生气一丝愤怒,为什么她都算重活一世了,还要和他成亲?!

虽然是假的,可是,那也会让她觉得愤怒和恼火。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再也不留恋,让什么太子什么匈奴见鬼去吧?

可是她不行,她看着凌玄的心口,心里想,她必须要拿到凌玄的心头血,这个男人或许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可唯独要感谢他留给了自己嘟嘟,嘟嘟,她无论做什么都要救儿子的命。

还有发财,她还要救了发财。

婳棠轻微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凌玄以为会看到她不能接受的模样,又或者她害羞的样子,可是都没有,她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和想法,就好像这都无关紧要一般,就如此的漠视他?!

他不由得气了起来,紧紧咬了下牙,心里想,那个李冯蕴到底何方神圣?只是去见了他一回,她就变得不一样了,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心,也不看在眼底。

他不爽,语气就越发难听:“不过只是假成亲,你也别指望会给你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仪式不会进行到最后,不然传出去,影响孤的名声。”

婳棠深思不属,心里只想着嘟嘟的事情,虽然看着小家伙安然无恙,可是李冯蕴说也就这年了。

“出去吧,孤要休息下。”凌玄冷冷地呵斥道。

婳棠似乎被什么惊醒了,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不然她就会从凌玄的眼底看到喜欢和疑惑。

到了匈奴境内,婳棠和凌玄等人都有些吃惊,原本以为匈奴是一个不毛之地,人民都是茹毛饮血,没想到,真的到了匈奴的王庭附近去,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的人面色红润,精力旺盛,比起江南那边的醉生梦死,反而显得更加强大。

凌玄和众人的脸色都分外凝重。

孟平背地里说,太子几次和皇上说过要励精图治,尤其要练兵和训练军官,可是皇上却觉得多此一举,甚至还怀疑太子多此一举,是不是想养军队来谋反。

最后,自然没人再敢提出这件事情。

婳棠心里也忧心忡忡,别以为国事就和普通的小民没有关系,其实若是打仗,最先受苦的就是这些人。

若是匈奴和汉朝打起来,真正倒霉的都是黎民百姓。

凌玄很快就交了一箱子黄金,成功成为了万夫长,拿回一块,写着万夫长的令牌,是用匈奴的文字刻制的,还在冶炼技术上,使用的防伪技术,一般人想仿照,也仿照不来。

这让所有的人,对匈奴的繁荣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凌玄更是连夜着急几个人开会商量,将之前的计划改了又改。

婳棠不喜欢这种阴谋诡计,她更喜欢在战场上打个你死我活。

所以,她现在喜欢去找博纳图的宠姬聊天。

这个宠姬的交游广阔,竟然还带着婳棠见到了那罗齐和那罗齐的俘虏,李飞安。

果然匈奴那边知道他们没完成任务,只是带了个兰陵王世子的儿子回来,态度十分的冷漠,虽然不至于降罪,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接见他们,这个李飞安已经在大汉那里报备过了,现在还不敢将他养死。

所以李飞安还算过得不错,甚至这几天,因为缺衣少穿,反而让他改了挑食的毛病还胖了不少。

婳棠还假装对汉朝的贵公子感兴趣,假装靠近李飞安。

李飞安现在看到谁都讨好,看到婳棠,还笑笑道:“你长得真好看。”

“你也挺看的。”婳棠故意装作妖娆地去掐李飞安的下巴,引来周围的几个女人娇笑连连。

婳棠又斜了一眼道:“只是看着这小郎君这么好看,看着不像是男人,该不会是女人扮的吧?”

李飞安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结果婳棠下一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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