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到夜幕低垂,酒烧张的门口已经门可罗雀。多是被他老张大门一关,吃的闭门羹。
后来想来,这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夜已深沉。
酒烧张的店铺里无一丝灯火。
那红绳绑着的旧招牌月光下依旧透亮,仿佛在反映着主人那一丝不苟的匠人脾气,还有眼下这残酷的现实。
这些人来到的时候,不比野兽觅食的时间稍早。但他们做下的事情,相信数遍神州大地,没有任何一群野兽做的出来。
他们就像是一场瘟疫,爆发的无比的突然,来的让人不知其因,但来到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恶毒的脓包长满身上,任何的嚎啕与抵抗,有着人性一面的反抗行为,对他们都没有作用。
说是如瘟疫一般的无情,却不见得适用。这些人的确没有人性中温情的一面,然而同时也没有‘无情’之中所必须的坚韧。他们只是肆意发泄着自己空虚的欲望,带着最为原始的恶意,肆虐着天公发下的善心,将这一家老实人的人生用最恶毒的方式摧毁了。
酒烧张遍体鳞伤地倒在自己家门前,他全身上下无处不是伤口,却不是内创骨折这种一眼难辨伤在何处的伤势,而是更为赤.裸血腥的方式。他身周到处是血,身上的伤口全都是以刀剑砍下的,对方的武力明显远高于这初老的手艺人。可是却没有用拳脚制服,而是用了这种远比制服残酷的折磨来令他倒下。
短短的时间内,酒烧张已经被人处以极刑。他无法动弹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手筋脚筋都叫人断了。他双目红的像是被烙铁烙过,带着堪比岩浆的怒火,仿佛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喉头兀自低低发出嘶吼。
他倒在了,他花了一生精力筑造的小屋前。往日幸福的地方,如今已被瘟疫也似的脓毒感染。目光沾之也觉得怵然。
他的家里,现在躺着一群恶魔。
里面传来的声音不堪入耳,有女子的低声娇唤,百般不依,语尾却带着勾人的翘音。当知是调情手段。鼻间更是能嗅到浓烈的**气息,老张年过半百,当然知道这是男女合.欢才能发出的声音和气味。
那些人,带了一群妓女,趁着夜色突然闯进他的家里,说要征用他的地方,在他家中行那不堪入目的事情。说罢便将老张赶将出去。老张百般求恳,只换来对方以轻蔑的笑容,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双巧手手筋斩断。老张发觉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喉头被人重击无法说出话来。老张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绝望,并在那不知为何竟觉嗜血的愉快眼神中,看到了最原始的恶意。他们做这些事情,竟然发自心底的觉得快乐。
而这只是悲剧里,最为正常的片段。
**中穿透出一阵尖锐的女子凄烈叫声,间中还杂含撕衣裂帛的可怕声音,与少女无助凄惶的喊叫声混为一体。这声音尚自稚嫩,听下年龄当在十五六岁之间。每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都让老张的心头支离破碎。如烈火在烧似的的双眼越来越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酒烧张在杭州名气不小,最出名的,却还不只是他那惊艳江南味蕾的巧手点心。而是他出奇好的美人缘。
他二十五岁便已满师,还完了欠师父的钱,前途无量。做点心的手艺甚至盖过了大酒楼的师傅。却没有离开自家师父。他一路跟着师父,默默无闻。直到自己也三十出头,行情渐没,竟然无怨无悔,仍旧任劳任怨的在一间小店里起早贪黑。
旁人都道这人是个傻子。却不知道他不但傻,还是个痴子。他师父有个水灵灵的小闺女,那一年她过十四岁的生日,穿着一身绛色衫子往他面前一站,冲他甜甜的笑了一笑。便是那一笑,他就爱上了她。
但老张不敢主动跟小师妹示爱。他一辈子都在厨房里,哪里懂得这些手段。但觉每日能见她一见,说上几句话,哪怕不痛不痒的几句,也觉心甜。他那小师妹对他其实也颇有情意,奈何老张不开窍,生生将小师妹熬到了二十岁的老姑娘。若不是师父率先发现,主动张罗为二人主婚,怕是老张现在仍是在厨房这头,望着那一头徐娘半老的小师妹。
老张人是老实,可天公佑善人。他那位师父兼岳父去世之后,他自己开了一家店,佐以新配方,以他厚积薄发的手艺,很快的名动杭州,生意着实红火。他的俏娘子,后来给他添了一个百媚千娇的小闺女,还有一个胖娃娃。算得上是子女在畔,福禄双全。
老张的女儿渐渐长成,越长大越漂亮,乃是十里八村里面出落的最娇嫩的一朵鲜花。最近两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要赶上他生意的红火了。老张娶妻是美人,生女亦如是,这美人缘与他的酥油饼,同为杭州佳话,都道这老实人当真是天公庇佑。
然而……今夜,他努力攒下的半生福缘,却遭到了最为无道的摧残。
屋子里那激烈反抗的少女,正是酒烧张的亲生爱女。
酒烧张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一身细润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