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几分乡下串亲戚的既视感。只是这孩子他上山之初就带着,大家都猜是这乡下汉子老来得子,舍不得放儿子在家里,到哪里都想带着,也是人情之常。
那矮胖汉子躬身道:“在下茶豪,本是北平人士,二十年前忝占杭州一方宝地,做起了茶叶生意,这些年来受江湖朋友照顾,还算是兴旺。”
“阁下就是茶湖庄庄主茶豪?”
茶豪的名字这些年来震动江南,早已经不但是茶叶商人如此简单,茶豪这么说,自然不忘其本。
茶豪应了一声‘是’。
明非真缓缓地道:“既然是你有事,便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是的。”
茶豪忽然抬头,一双朴实刚健的眸子里透着热烈的光。
“在下这一番,为的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江湖传闻,夜罗堡主无所不惧,但凡民之所请,只有不做,没有不敢。我就想知道这句话是实话,还是放屁!”
洪九瞪大眼珠子:“你才是放屁!在我家大当家面前,说的这叫做什么话!”
“此事重大,不得不问。”
明非真忽然有了兴趣,笑了一声:“什么无所不惧,都是放屁,但要是民之所请,我十有八九不会怕。这样你满意了吗?”
“……”茶豪一阵沉默,忽然指着身旁的男孩道:“这孩子不是在下的儿子,而是在下捡回来的。”
杭州七侠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忙阻止道:“茶豪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三日之前,这孩子的双亲与姐姐被人破进门来,母亲与胞姐叫人凌虐至死,父亲同样惨死与自家屋前,模样惨不堪言。之后凶手将尸首放置田野,不许人为其收殓,在下看不过去,携了过来。却见到了这孩子,躲在自家屋子里,三日三夜,米粮未尽。”
明非真缓缓道:“那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在下不信,这世上没了公理。”
“杀人者何?”
“便在殿上。”
茶豪重重一顿,戳指指向那青年公子喝道。
“杀人者,庐山剑观凌观主次子——凌青书是也!”
第5章 还不是如此的当年(5)
2017-09-04t23:59:16
大殿之上,茶豪一语方落,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山间风声呼呼,清晰可闻,一声冷笑不是时候的打破了安静。
“你要诬陷人,也须得看看对象。本公子是你随意诬陷得的吗?”
“……如何诬陷不得?”
茶豪巍然不动,矮胖的身躯仿佛一座高山。
凌青书狠笑道:“在下的名声当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庐山剑观千年令誉,如何容你这么侮辱。家父望重武林,他老人家的名声可不能在我手上丢了。便是不提家父,当今的皇后娘娘正是家姐,也容不得你这乡野村夫的诬指。”
一阵锐利剑气忽然冒出头来,正是凌青书握住了剑柄,他凝然不发,一股无形剑意竟然隐隐成型,锐如实剑。
“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别怪在下剑下无情。庐山剑观门下,可受不得你这村夫的侮辱。”
其余杭州七侠无不紧张,他们本不为这件事而来。至此方知茶豪这疯子,竟然是为了找庐山剑观晦气来的!纷纷主动后退,不欲参与这场乱斗。
茶豪仿佛一座泥塑木雕,大手一挥道:“给明堡主看一看证据。”
茶湖庄所来的三个人,每人背上一个巨大的包裹,手脚利落地将包裹放在地上。一解开布束,一股掩饰不住的浓烈臭味便飘散开来。看样子这布上还做了特殊处理,否则以这气味之特殊浓烈,断不能掩藏这么久。
那三个巨大包裹里面,装着三具完整的尸体。分别是两女一男。两个女子身上多处淤青,口角碎裂,头脸皆有伤口,全身光.裸,不知生前遭受过何等残忍的虐待,全身上下充斥着中人欲呕的腥臭。那男尸的惨状丝毫不比女子稍好,全身上下布满了刀剑伤痕,即使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会有这种可怖的伤疤,一见便知是遭受酷刑而成。
洪九见了面色一沉,哇哇大叫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他是江洋大盗?是军伍叛徒?还是汉奸走狗?这两个女子是跟人私通卖夫,里通外国,还是万恶不赦,杀人无数?”
“都不是。”
茶豪缓缓道:“这男子叫做酒烧张,是个本分手艺人,在杭州做饼为生,据在下所知,生平绝无过犯。”
声音平缓,便如他的表情一般毫无起伏。他大手指着地上的两具裸.尸。
“这两位女子,一位是他爱女,一位是张夫人。张姑娘心灵手巧,娇憨可人,深为村民所喜。生平最大的过错,或许是生的貌美,让恶徒垂涎。张夫人相夫教子,向来贤淑,十里八村从无人说过一句坏话。生平最大的过犯倒是清楚,无非是在老公不解风情犯糊涂的时候,骂上一句‘大木头’,之后还少不了要笑上半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
洪九哈哈大笑一声,一只巨灵神似的大手一个回转,‘啪’地一声将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