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狂奔着的竟然是个穿着女人衣衫的男子。
男子的人生从未有一刻,比起此时更想要去死。
这个人,正是被明素问整治的死去活来,剑削青天凌函钟的幼子凌青书。
他输给了明素问,被她点了穴道又下了麻药,在后堂春里被那些口味奇重的或是大汉或是怪人们折磨蹂躏了整整三日。其中竟然还有曾经与他厮混过的狐朋狗友,但他自从被第一晚的‘恩客’开发之后,已经是一副被玩坏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混合了大量不明液体,粗暴欲望以及某处流下的鲜血形成的中人欲呕的臭味。这后堂春的‘妈妈’觉得此姝唇红齿白,相貌俊美,给他梳洗打扮,重新上妆,竟勾勒出几分风情来。
结果都不等休息多久,‘青青姑娘’再度满身大汉。
而最令他崩溃的,是这些嫖客们闲谈时提到的话题——庐山剑观撤出杭州。
万念俱灰。
接下来的日子,凌青书的精神和肉体都遭到可以想象限度内最为惨烈的对待。他在过程中无数次的想死,更流下了两行几乎渗血的眼泪。若不是还有一丝几乎等同于希望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他绝对撑不到第三天。
那是恨意。他对那女人——明素问的强烈恨意。
直到第三天,封闭的穴道解开,他终于能移动,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凌青书才发现一件事。他一身武功已经去了九成。明素问在他身上留下的内创其实不算太深,可以靠时间修复,然而这个时间,却是他在接客的时间……不但错过了复功的黄金时间,还因为身心遭受重创,他体内的功力流失已达九成。不立刻觅地静养,对身体更有大害。
——妈的!那臭.婊.子,老子定要杀了她!!
以剩下的一成功力,竟然连第一晚的那‘恩客’都打不过,反而被惨痛‘教训’了好几次。最终凌青书只能放弃向那些虐待过他的客人们报仇,在下半夜悄悄逃离了后堂春。只是在他刚离开不久,就被人发现了。‘妈妈’带起打手们追来,将他几乎逼入绝境。
好在是他剩下的一成功力和过人的聪明,还是令他逃出了包围。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几乎每一次迈步,都在心里狂烈的咆哮着这句话。凌青书在树林之中疯狂的奔跑,尽管后堂春的打手已经不在身后,但他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只要听到一点点声响就立刻发足狂奔出去。
他腹中饥饿得狠了,本就疲劳,又久未进食,几乎要因此倒下。
“只要、只要到了杭州城里,我就没事了。我爹肯定已经……”
他靠着这个信念疯狂摆动双腿,跑得几乎命都没了,仍是离杭州城还有些距离。
忽然嗅到一丝香气,那是食物的香味。
凌青书哪管那么多,忙往前奔去。
却见到官道上面,一行人约在二十余人,拥着一乘装饰精美的华贵马车,正在赶路。饥困交加,本想拦路抢劫,再抢一些衣物银两。但对方人数众多,又自衬不是对手。但是却忽然有所发现。
——那、那人我见过!
凌青书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老婆婆,却是之前见过的。
那是之前与会朝廷代表时候,所见到的随扈的一个婆婆。
也就是说,跟他们庐山剑观谈判的那个朝廷代表就在这里。
凌青书心花怒放!
他一直寻不到庐山弟子,而杭州武林对他恨入骨髓,自然不会援手。朝廷对待庐山剑观的态度向来毕恭毕敬,只要遇上他们,他就不愁没有机会卷土重来!
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还走不到一半,眼前窜出两道黑影,皆穿黑衣,不消分说已经将他按伏在地。
凌青书大喊:“莫要动手!自己人!”
“谁同你这小贼自己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那老婆婆缓缓走近,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转,微露讶色。
“你是……”
凌青书喜道:“婆婆在上,晚生凌青书,乃是……那日在别宫,与婆婆还有大人都是见过的。”
老婆婆点点头:“原来是凌公子。何以落得如此田地?”
“一言难尽,此事全是夜罗山捣鬼,还要仰仗朝廷为我父子出头。”
凌青书二十余年的人生中,还从未说话如此恳切过。他受尽**,心性已有转变。若是原来的他,这样的低声下气是无法想象的。
“哦?容我禀报主子。”
任由他被押着,老婆婆走近马车前,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车内的主人似乎回了些什么,老婆婆听得不住点头,又继续对话。
凌青书凝神去听,逐渐能将声音拢入耳中。
听得那老婆婆说道。
“凌药师的要求已经达到了。虽然最终不是由麒麟卫来收割战果这一点颇出意料,但于我方并无大影响。此人现在观之,似乎可有可无。”
凌青书听得胆战心惊,对话里面出现了超乎他想象的名字。
“这人在这次行动里没做什么?他前几日闯入一家手艺人家中,杀其夫而染其妻,弑其父而污其女,后来一家三口尽皆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