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经不怎么听闻他在江湖行走,除了一身情债,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而唐掖的武功来历素来成谜,众人只知他精通十八般兵刃,博采众家之长,可师承为何却不曾听说。龙在天一时也没了言语,径直望向唐掖。
唐掖静默片刻,才回答一句。
“……我答应过不说。”
夷忘忧道:“你的伏魔剑法使来一招不错,连夷某也没瞧出中间的破绽,当是明师所授。教你昆仑剑法的人是谁?”
“伏魔剑法没人教,我自己看来的。”
“自己看来的?嘿,看来我昆仑武功是简陋得紧,少侠一见即会了。”
龙在天道:“夷掌门莫怪。我们这位唐兄弟武学天分极高,会的武功当真不少。想来武学之道大同小异,他能融会贯通也未可知。”
夷忘忧冷笑道:“好哇,今日夷某原来遇到了第二位神州大侠。好,便算你是惊世的奇才,有过目不忘,见招学招的绝才。但你身上的血阳真气又作何解释?”
洛司命只看二人交手,不知内里乾坤,讶道:“此子刚才用了昆仑镇派三宝之一的血阳真气?夷掌门此话当真?”
“自然不假。血阳真气乃是我昆仑秘传的内功心法,在场的诸位都是武学上的行家,这等吐纳运功,搬运内息的法门,也能一看学来么?少年人,你若珍惜性命,趁早交代了好!”说到后来,已是剑拔弩张的态度,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血阳真气乃是昆仑武学中的不传之秘。
昆仑山僻处西疆,常年积雪,地气极寒。如今的昆仑弟子所处的九井玉栏城,以高城厚墙强拒严寒。城中花团锦绣,四季长春,异常和暖,乃是人力所为,由昆仑派历代弟子经年累月,孜孜不倦砌成。令今日的昆仑门人虽藏于雪山之中,却不虞雪冻之灾。
可昆仑派流传至今历史悠久,远在昆仑派创立之初,弟子们可没这等好福气能享。
那时候的昆仑弟子日夜都需与这般苦寒抗争,每日的基本功便是打坐练气,内力稍弱者,稍一不慎便要害病,更有甚者便死于这刺骨奇寒之中。受这严苛环境所苦,昆仑派所出的弟子必是内家高手。然而这环境却让昆仑始终有着存续的大祸,不知何时便要临头。
据闻某一位昆仑祖师便是由于在一个寒彻心肺的冬夜之中,根据自身的绝世修为,参照昆仑炎火深山的传说,忽发奇想,想出了一门以人体内的精血为引,挖掘身体之中阳刚之气的法门。但要自创一门神功何其困难,练血之举不同练气,想法已近乎外道,且比之寻常练气法门艰难百倍。
那位师祖耗费一生光阴,仍是未能成功,之后传于弟子,继续钻研。此功耗时良久,历经修改,积数代之功方才完成。
这门内功创出来,本是为了供昆仑弟子抗拒严寒,因此当初的昆仑弟子人人皆可修习。由于多了这门功法,昆仑派存续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人丁逐渐兴旺。终在后来拥有了建造坚城的强大实力。至于后世弟子中,修炼这门武功的弟子逐渐减少,以至于昆仑派实力消退,却又是始料未及的事了。
若无血阳真气此功,昆仑派至今仍是僻处昆仑山中隐居不出的没落门派,甚或早已风流云散,何来今日名扬天下的威风。是故后人不忘前事,将此功法列为镇派三宝之一,向来甚得敬重。
这门功法不但是意义重大,而且修炼起来异常艰难,单是要熬过开头的‘焚血化阳’的煎熬痛苦,便需绝大毅力。莫说是寻常弟子,就是派中长老人物,习练之人也不过三五人,此子年纪轻轻,瞧样子还不过二十岁,却从何处学来?
唐掖的回答只有:“我不能说。”
此乃唐掖个人与昆仑派的纠葛,已经不涉及朝廷恩怨了。更何况昆仑的立场向来与朝廷亲近,龙在天等人也不愿树此强敌,一时间没人帮腔。
夷忘忧冷笑一声:“我也道是如此。但你嘴上不肯讲,手底却未必瞒得住!接招吧。”
不动声色,剑下倏热,原来同是运转起了血阳真气。这武功既是镇派之宝,掌门人岂能不练?光以这血阳真气的修为而言,夷忘忧在近三代所有昆仑弟子的排名中,都可算上前三甲。
适才两人交手一合,未见手下真章。这番出手才是真功夫的比拼。
唐掖为了身法轻捷,扔下左手的胡琴,仅留琴弓作剑。他武功本来变化极多,各种兵刃皆能,以一把琴弓要使出各种武功并不为难。他身形一晃,琴弓若流星一点,再挥出一道木色风弧。先的一点用的是判官笔的笔法,后面的一挥却是单刀法。
夷忘忧处变不惊,仍是一模一样的昆仑伏魔剑。这次两人的武功不同,上一次兵刃不交的场面不再出现。琴弓得与铁剑相交数记,被削下无数木屑,又被劲风吹散,宛若枯叶漫天。
唐掖手里虽然只是一把琴弓,却仿佛手握神兵利器,硬碰硬的挥砍。两人各运神功,每交击一次,一股灼人以极的气流从二人身上渐渐散开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