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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吃着美艳王妃喂食着的葡萄，一直不发一语的百目王，却在此时发话了。
“我也很想听听。这么多年不见的人忽然回来，是想跟孤说些什么。”
老人饮着酒，仿佛没有听见。
仿佛整座大殿之内，只有他身周的空气是属于另一个空间的，遗世独立，没有人能够影响到他。
“黑斯那并不重要。”
不知道何时，他便突然开口了。男子的话声很好听，与他面目的苍老不类。他所用的并非是现今流行于夏仓安浠的通用语，更像是带着些乡音，与旁人所说有着些许改变的语言。
据说这是伯桑国仍在时所流行的用词和口音，如今能用着已十分稀少。
在以‘王’著称的人面前，他的语气依旧充满威严。
“重要的是孽摇。”
年轻的王没有说话，面露微笑静静地看着老人。
苍老的男子穿着一身麻布衣衫，与他的亲生弟弟截然不同。这样外形的老人随处可见，随便找个能钓鱼的小河边就能抓出五六个来。但‘他’很明显是特别的。
尽管说不上来，但却认不错。他的苍老与疲倦仿佛不是因为年老，而是因为经历。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并不霸道，并不敏锐，但你能看得出他眼中的亮。就像是个走了几万里路，见过了世间甜酸苦辣的游人。
他有着征尘满布，苍老的躯壳，但却总是无损那躯壳更深处的东西。
声名、威望、财富、勋章……这一切的一切，在那高洁的目光下仿佛轻若无物。
“孤问的不是黑斯那的事情，孤只是很想知道……”
王比其他人能更深刻的理解这个男人的事情。这男人的一生就像是个传说。无论哪一项拿出来说都不像是个人，而是故事里的传奇。
他是唯一一个同时名列南疆十二圣兽和绝圣十座之中的男子。他曾经同时位列十一国大古涯，统帅整片南疆大地的军队。
他曾是整个夏仓安浠荣耀的象征，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便会忍不住骄傲地扬起嘴角。说‘曾’或许也不太对，因为至今十一国内，都有他的画像或是骨塑在贩卖。去‘武圣’练功之地朝圣的战士每年仍是络绎不绝。他的传说仍然满布大地每一个角落。
若非是……
年轻的王看向了老人的右手——或许不该说是右手，而是右手该在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你，今日究竟来做什么？武圣凤血。”
武圣一直是南疆群豪所仰望的对象。但断了右手之后，老人挂印而去。十一国的战士顿失引导，军系大乱。如今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
百目对忽然而至的兄长表示了露骨的不屑态度。
“你还没死在深山里么，懦夫。”
老人只是微笑道：“大王还记得老夫，老夫很是欣慰。”
“你尚未回答孤的问题。”
“孽摇之中有妖兽。”老人的目光，似乎只看得见年轻的王。
“大王，黑斯那无罪。你应当赦免他们。”
百目王一时失去了言语。
妖兽的传说一直流行。但一直被视为邪端异说，毕竟孽摇坠落的罪责，早就由黑斯那一族顶了下来，何须多事？
但二十年前，墨齿国在孽摇的遭遇，让这个传说再度甚嚣尘上。近来越演越烈。
可民间流传的如何也好，始终不如由武圣的口中说出来得让人感到震撼。
沉默之后，年轻的王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
“孤以为，多年不见，你是为了徒弟才再踏上你遗弃的土地。但原来，你只是年老发疯么？”
忽然喝道。
“百目，给孤杀了！”
第62章 61. 来自北方的客人
2018-08-28t00:07:08
“早就等你这么说了。”
话声甚至尚未化散，身披黑甲的死神已经轰然离散，刹那间出现在老人的面前。比身影更先一步抵达的，是那只强而有力，仿佛连山岩都可以一握而碎的大手。那只手中灌注着几乎肉眼可辨的巨大力量，莫说教它捏上，哪怕是擦过也足以让人受重伤。
百目对于这个兄长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这两兄弟来自于夏仓安浠一个勇士辈出的部族，都是天生的豪勇过人。在一次又一次严苛的试练之中，他们兄弟俩凭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和在极限中不断突破自我成长的身手，到达了让人仰望的高度。百目跟他的兄长一般的有着不惧怕死亡与挑战的嚣狂愤勇，还有能轻易摧毁人竞争意识的压倒性的战斗天赋。无论以谁做对手，不管对方多么强大，他都能在最终险胜对方，再度让自己变强。
他的一切都跟兄长很相似。可惜的只是，他的兄长尚自不止于此。在他遇到阻碍，停滞不前的时候，他的大哥却能再度的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一如既往，仿佛没有逆境能困住他。年轻的古涯这才首次意识到，原来太阳神赋予才能的，只有兄长一个。自己不过是沾了与他相像的光的，附带品。
身边这个被他称为‘兄长’的男人，是他世上唯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