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她也身处于那少年身畔。看着他为了守护身后的少女与野兽勇敢搏斗，为了替身死的少女复仇，无畏无惧，不自量力，不计生死地向凶兽挑战，乃至食心成魔……明素问不需要提起人名，只是屡屡提到一些细节。沈伊人便有若目睹般地了解了事情全盘，甚至透过叙述，直接看到了少年的面庞。
与她所熟悉的青年相貌是何等相似。
“此事是大罗山上下的最高机密，我料你必不知晓。非真从小性子便倔，容易钻牛角尖。遇到事情喜欢自己结局。逢乱一肩挑，事了拂衣去。这些事情他从不愿意跟人说起。我若不说，只怕你永远不会知道。”
沈伊人默然点头，片刻之后方才道。
“我不知道六凶底细。吃了那东西之后，非真他……”
“表哥说六凶之生命本源乃是满腔的凶气，与人体真气大同小异。但从未有人能用之为武。一来人体经脉无法承受，二来上乘的武功心法都是练就自己的真气，驾驭门道也是贴合自身修为的。要寻一门能驾驭六凶凶气的武功，那可不简单。”
“所以是……”
明素问甜甜一笑，娇颜绝丽。
“能将内力从如山岳之雄，化若穿针眼之细，无真气不可驾驭的神奇心法，除了武当太极，还有其他的么？”
“明掌门……当真去了武当山，抢了武当的镇山之宝？”
“详细的我也不知，但约莫是这样。否则非真也活不到这时候。”
“唤星来！”
沈伊人脱口而出。明素问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名字的？啊，湖州的时候他用过。”
明非真当日不仗内力，仅以一套出神入化的太极拳连败寒山寺眠花和尚和魔眼修罗二大高手，技惊四座，不过数月之前的事。此情此景至今仍如在沈伊人眼前。
“难怪他的太极拳精妙如斯，原来……那么明掌门当真夺了武当太极神功给他。大罗山与武当竟然没有开战……这也真是……”
明素问一摊手，娇娇笑道。
“这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大罗山掌门是个什么人。我这个大侄子，生平想要做什么事，几乎没有做不到的。我听身边几个嬷嬷说起他以前的荒唐事。他每次娶老婆都闹得武林天翻地覆的。他看上的姑娘，想要抢的东西，总之是要得。还真是没几件事能难倒他的。
我表哥收他做徒弟，也是看在他命格上面。”
沈伊人还在感叹果然是有其不着调师父必有其不靠谱徒弟，明非真的脾性这可不是跟她师父一模一样么？但最后一句奇峰突出，又引得她满脸疑惑。
神州大侠卜算之技妙绝天下，谁人不知。明非真也曾提及洪九被批为衰足十世倒霉蛋的事，果然是准的不似人生父母养的。而明非真的‘小心男人女人’的则飘飘渺渺难以预估，不知道什么意思。
“明掌门又是什么命格？”
“我这大侄子可就厉害了。他没到十岁的时候偷粮食让我表哥发现了，当场就说那东西是拿来送给我表哥吃的。我表哥觉得有趣便给他测了测命。居然测了个‘混世魔王’之命。”
“混世魔王？”沈伊人眨了眨眼。
“我表哥说他这人天生生就这副命。放着不管必定作乱天下，不如收归教化，兴许能成一代人杰。后来如何调教的我也不知，总之是没成魔教头子。也算是我表哥一桩教化之功吧。”
二姝又说了一会，明素问忽然道。
“我还有一个故事要说，这个故事可没有那么荡气回肠了。也就是最近的事。”
然后便将明非真与金王孙争驸马，御前比武，还有目睹他跟大公主卿卿我我之后，自卖自身，做了花魁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她语气淡淡的，似乎不甚在意，但其中曲折婉转，惊险处处。最后明非真将她拥回六扇门，沈伊人才松了口气。
“我说为何你突然改变心意决心加入我六扇门，原来缘故在此。”当初明非真也曾说过此事。但事涉明素问，便笼统带过，并未细提，沈伊人不知道其中还有如许曲折。
“非真是很着紧我的，我知道。但是我以为他并不喜欢我，所以做了傻事。直到那一天……但教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我便什么也不要了。你该懂我意思。”
明素问一抬妙眸，与沈伊人一触，意思已了然于心。这番女儿家的心事、大罗山的机密……为何突然和盘托出。
以沈伊人兰心蕙质，岂能不知？
沈伊人沉默许久，忽而苦笑。
“我也跟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姑娘，她深得爹娘喜爱。但有一天，她爹娘忽然被人残忍杀害，她火海余生，不知道何处去。是一个恩人救了她，给了她生存的意义。后来这个姑娘便靠着一股子傻劲，拼命要复祖业，要复家声，要复血仇。为此，她将自己卖了给人。而她的心，一半随着父母亡故而去，一半已送了那位恩人。”
明素问摇摇头：“这不像是个故事。”
“像也罢，不像也罢，都是一样的。”
沈伊人坚决道。
“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