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打穿了封蓬的胃袋，借着内劲让徒弟从胃袋之中跌出，便是想救他一命。
当他赶到的时候，徒弟不止是内力状况，甚至是生命也接近油尽灯枯。尤其是双臂齐碎。便是立刻施救也难言武功能否恢复，脱离成为残废的命运。按理说，他即便不昏晕过去，也不该有如此的气力。
那么是什么……驱使着少年，从胃袋一路啃食到了心室。即便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怀抱着不共戴天的恨意。甚至连封蓬的意识都被搅成碎粉，令他尽管迷失，还是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明化语一瞥周围，脑海中将已然坑洞满布、被封蓬踏乱的地形还原为他刚到时候的样子。顿时注意到了地面上不自然的地方。距离此处十数丈远的地方，有一道沙土掩埋的痕迹。
飞身过去，掌风拂过，尘土扬开，终于发现到了埋在沙土之下晕厥的少女。
登时对一切了然于胸。
明化语抱着少女放在少年身前，手掌抚在他背心，轻声说了一句话。
“明素问没事。”
少年浑身一颤，喉头荷荷，不知在说些什么。血瞳的颜色却逐渐转淡。
“小……她……”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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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灭两头六凶，却只付出了数条人命作为代价。大罗山上下举门同庆，光是烟花便不知放了多少箱，美酒肉食不知凡几。
唯有掌门人房内一片死寂。
十几位有身份的长老和门人，还有神州大侠、掌门人、掌门夫人围在少年床前。
床上的少年模样变得厉害，几乎让师叔师伯们没认出来。他尽管陷入昏晕之中，仍是不住呻吟，似乎痛苦从未离开过。
师娘抚着少年发烫的额头，急的差点要掉下泪来。她和丈夫一直无子，素来便将这小徒当做亲儿抚养，如何不急？
不知发生何事的门人们默然无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孩子杀了封蓬。”
神州大侠短短说了一句话。将此战首功送到了少年头上。掌门夫人已听丈夫说了大概，她玲珑心窍，哪能不知道先代这是想成就这孩子的身后之名。杀灭六凶在大罗山乃是名留史册的大功勋。这或是老人对向来疼爱的徒孙唯一能给的心意了。
“放屁，封蓬是你杀的。去你妈的慰灵碑，我徒弟没死。”明化语丝毫不领情，抱臂冷冷道。
“掌门人，不管你再怎么着急，你也不能……”话没说完，却教明化语一脚踹了出去。显是不屑听废物说废话。神州大侠却耷拉着脑袋，打起了深沉的呼噜，似乎白昼的剧战影响心力，须得把握时间休息弥补。明化语的话他就像是压根没听见。
“师、师父……”少年微一睁眼，似乎恢复了些意识，眼睛却直挺挺地望着天，“我会死么……”
“我不让你死，阎罗老子不敢收你。”
说完了明化语没事人一般起来转身便要出门，路过打瞌睡的神州大侠身边，吩咐一句。
“老头儿，看着我媳妇孩子，我出去一趟。”语气竟与吩咐下人没什么不同。
神州大侠呼噜声顿停一下，又继续响起，约莫是应承了下来。
掌门夫人怒道。
“真儿现在这模样，命都要没了，门中诸事还要你打理，你还要去哪？”
明化语并无理会，人已走出里屋。过得一会，那白衣胜雪的背影处才传回一句至夫人耳边。
“武当，抢太极。”
第105章 104. 两个故事（下）
2018-10-08t22:38:27
话说到此处，明素问似乎渴了。纤手举起香茗，露出一截皓碗，竟比骨瓷的茶杯更白。说了这些时候，茶早已凉了，却是她随手又新沏了一壶。
“妹子，你也渴了罢，喝点茶。”
沈伊人静了半晌，呆呆出神。听明素问唤她一声，伸手拎起茶壶就着樱桃小口便饮。人生的温婉娇美，举止却是飒爽豪迈，与明素问的盈盈美态各擅胜场。沈伊人双眸垂落，似乎仍然沉浸在这件往事之中。
“他……原来……有这样一段过去。他，应该很痛吧。”她没说‘他’是谁，她也没有问，但两人却都知道是谁，也知道沈伊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明素问接道：“是啊。听说六凶之力强大至难以预估，非是坚韧庞大若凶兽之体无法承受。便是绝顶高手也会轻易便爆体而亡。那种痛苦……我亲眼见他受过，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一夜之间，他的体型身材便跟原来截然两样。人的皮肤筋骨岂能随意改易。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和骨骼都像是被某种力量逼迫着成长。肌肤上不断龟裂又重生，分明才见他已经痛晕了过去，却又会突然疼的从床上翻起来。”
沈伊人曾对明非真说过，若他不愿意讲的秘密，她也不会去听。明素问约莫知道这件事，因此一上来隐了姓名、年月、地方不提，只说一对少年男女的故事。
明素问娓娓道来，如一幅白描长卷，不增不减。她听得入神，极少发问。似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