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他，白发少年微笑道。
“我师父说过，武功，偷来的总是扎实些。反正你教我我也听不懂，不如好生打上一架，什么都清清楚楚。”
“多谢少侠据实以告。老夫……”
“何况，即便我不说——”明非真截断了卓封儒的说话，笑道：“你也打算趁机放倒我吧？”
众人皆吃了一惊，卓封儒从刚才到现在已是句句恳切，也不知道明非真如何有这样心思。
“……明少侠再度让老夫汗颜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不难想。我跟你本来就是暂时合作，谈不上朋友。我跟六扇门来往密切，你跟秘果宗有合作之事既已暴露。按你想来，我定然放你不过，还会抓你归案。
所以还不如趁着我刚中毒，身体还虚，一剑撂倒了我。待我醒来，你老王八蛋已经天高任你飞了，六扇门也别想找到你。
你刚才放倒了空藏和尚，却没有补上一击让他晕厥，却是转过身看我。我便知道你想动手。我不过是更坦诚一些，方便你些。”
卓封儒仰天长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这种话，明少侠不嫌卓某陈腔滥调的话，卓某还是想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年’字一落，‘卓封儒’这个存在仿佛跳出余人视界能认知到的范围，已然出现在明非真面前。
“莫再向前。”
指尖虚悬于明非真前额。气劲凝而不发，二指似有流光萦绕，锋烁若实剑。
“你快不过我。”
明非真呆了一呆，被迫退两步。
卓封儒举手若持剑，淡淡道：“明少侠心思谨慎，武功高强，再过十年，卓某远非你敌手。但今日，尚是卓某略胜一筹。”
明非真却是摸着下巴，像是沉思般的嘟囔道。
“不对不成，刚才那样可不对……嗯，须是这般。”然后自顾自得出了结论。
他忽然往前一步，回到了适才退去的位置，也就是卓封儒手指之前。
“我可不受你买好。你让我，莫再向前来着？”
卓封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忽然，明非真脑袋猛地向前一撞，血花飞散。
明非真原地不动，卓封儒却是惊然后退，左手鲜血渌渌。
竟在刹那间被废去了两根指头。
第46章 大侠明非真46
2019-07-17t01:32:23
血珠沿着手指滚落，尚未碎裂于地，卓封儒身影已从眼前失却。
这一次是他退后了。
卓封儒脸色铁青，额头汗水涔涔，连喘数口大气方才镇定下来。
凝望那额头上有两指血印，兀自面露微笑的白发少年，卓封儒咬牙吐出两个字。
“……疯子。”
明非真揉了揉额头，露出仿佛‘哎呀好痛好痛’的表情，微微一笑。
“过奖。”
卓封儒读得懂他那笑容代表的含义。
心中更加不无感慨。
凝剑不发的把戏确是故弄玄虚。从一开始，卓封儒便知道自己的剑对明非真能造成的伤害不多。
无疑卓封儒的剑法身法的确在明非真之上——如果他的剑法也算剑法的话。与明非真比较武技强横根本毫无意义，这在初初见面的时候就已明白了。明非真此人的武功驳杂或有，但也仅限于一知半解的程度。寻个把式玩的多些的拳师便能压倒性获胜，甚至不存在什么悬念——明非真在试探卓封儒的时候，卓封儒何尝没有存着一探究竟的心思？老狐狸顺水推舟，不过等闲。
从见面之初，明非真最为人所忌惮的，便是他那深厚至令人费解的强横内力。卓封儒生平见惯高手，但除了那位号称内力冠绝武林的少林派方丈大师，也无法确切地说哪个人能在内力上稳压这白发少年一头。这在他一炷香便解开空藏毒药的时候更进一步得到了确信。
有这等内力的人，即便武技不成，也是个可怕的威胁。
卓封儒的剑是快过了他。但快，并不代表能胜。
这个隐忧一直存于卓封儒心底，然而明非真的行为还是过于乱来，以至于卓封儒全然未料到。
明非真以额头撞在卓封儒布满真气的指尖上，由静而转动。刹那间能运上的功力不过两三成。等若是以己之柔弱，逢敌之刚强。跟自杀何异？
岂能料到这小子的柔弱，尚胜他人刚强。
而明非真跟自己交手多次，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岂知自己的内力深浅？若是自己内力再强少许，明非真刚才一撞便是两败俱伤。可头部乃是人身重地，灵台所在，与手指相较，同是受伤，却不能同日而语。
所以卓封儒才会说——
“疯子……”
卓封儒撕下衣布止了血，横睨少年。情知遇到了劲敌，难以再打侥幸主意。
忽然转头说道。
“嫣然。”
许嫣然早就心乱如麻了。她有太多事情弄不懂。她全然不知为何卓叔叔忽然成了自己的爹，而自己并非许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明非真非要跟卓叔叔打架。
“卓叔叔……”
“老夫这便要去送死了。你让老夫再看一看你。”
许嫣然垂下满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