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他所说,你们要告他打人,那就是另一件案子了。需另起状子呈上。今日就到此为止。”
“诶,等等。”洪九小声道:“嫂子,怎么也得反咬他们一口诬告吧?”
“住口。一会儿跟你说。”沈伊人却神色淡淡的,只是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考虑了一会儿,忽而冷冷一笑。
“看来的确是误会。既然是看错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走吧。”
“慢。”
出声之人,却是唐掖。
“还不能走。”
“没错,还不能走。”苏晓补充道:“人既然是我们误抓的,那便起码要还人家一个公道。我们想问问这位赵公子,您说亲眼看到洪九偷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我就是看到了有人偷东西啊。只是不是他而已。”
“噢,原来如此。”苏晓笑道:“可那就奇怪了啊。你见到人家偷东西,为什么还知道他的名字呢?
你是怎么见到,在哪里见到,还有见到的是谁呢?请你好好交代一下。”
白夜霜默默道:“我们事先已把你三日的行踪查了一遍。你这今日早上还去过了永亨钱庄。正好就是事发之前。请你解释清楚。”
唐掖一锤定音:“在那之前,不许走。”
洪九这也才明白了过来。
这三人抓他来是设个局,把人先行诓到衙门再说。白夜霜且不说,唐掖和苏晓岂能不知洪九为人。既然犯人没问题,那有问题的,肯定就是通风报信的那人。说到底,在这个时间点有人怀揣如此准确的情报上门这一点本身就十分可疑。
若上门抓赵信,以他的身份地位,势必要惹出不少麻烦。在只是怀疑的阶段,这么做并不划算。
三人一商量,决定将计就计,一招请君入瓮,果然将赵信牵了过来。到的堂前,管他是什么高官子弟,这里有沈副总督压阵,哪里还能怕他?
三人之中,白夜霜处理案件经验丰富是不消说的了。唐掖与苏晓却也有了如此冷静的决断,足见这半年来成长良多,已渐渐可以独当一面。沈伊人看见了,想必是心怀大尉。
可是,沈伊人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不,此事无须多问,到此为止,放他们走吧。”
三人都惊讶地看着沈伊人,沈伊人却摇摇头:“按我说的做。”
“你总算是懂些人情世故了。”
少年公子起身,微笑道:“我娘倒是时常念着你。你要是想过府叙旧,我也不拦。”
冷眼打了一眼洪九。
“依照我的脾气,这条狗原是该打死的。但看在你面上,我放过他。走了。”
转身带着人便走。
忽然场内空气一凝,如拢云聚雾,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放过啊,我在这呢,赶紧来打死我。”
说话间,二当家出手急如电射,一把抓向那少年公子后领。
忽有人翻手一拦,快如疾风,恰恰挡住洪九的一掌,那人说道。
“十八爷,我找好狗等你。”却是七爷。
二当家想起赌约一事,愣得一愣,七爷便撤掌护在少年身后,微微一笑。
“等你哦。”
“别等我!!”
洪二却是个眼不揉沙的脾气,望着他们走开,冷笑着拍了拍双手。
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找个时间闯进他们地盘,挨个锤一顿。
沈伊人见状,出声道。
“洪九。”
“嫂子。”
“闭嘴。”
“抱歉。”
沈伊人面红过耳,几乎老大耳括子扇过去。
“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去找那少年的麻烦。”
“为什么?”
洪九心念电闪,想到沈伊人与那少年的对话。那少年的娘与沈伊人有旧,家世该不一般。
“他是个权贵子弟?”
沈伊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三人,缓缓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惑,不明白我为何放过他。坦白地说,此人跟我向来不对盘,可以的话我也想教训他。
但他不但是权贵,还是权贵中的权贵。”
这里的人都知道沈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能被沈伊人说到这个地步的人,说一句亲贵无比,也不算过分了。
“岂止是亲贵,他根本是皇亲国戚。
他爷爷是当今圣上的哥哥。当年平定边关乱事有功,先皇亲口封为‘皇族第一高手’,‘北战天王’,民间呼为‘战王’的王爷。
你们从紫禁城走出去,没多久就能看见的一大片园林,那里就是他家的北战天王府。
因是早年间建立,较橙王与赤王的王府还要大上十倍。
北关之战,说是他爷爷那辈的事,事实上也才过了三十年。民间记得这位战王之人所在有多,另一方面,皇上对他这位二哥的情感也是不浅。因此向来照顾有加。
而且,还不止是这些。
那位战王当年的旧部门生遍布军中,赵信的爹赵天奎,当年不过是他账下一员亲卒。如今也是军方要人了。”
苏晓疑惑道:“可是啊,都三十年前的军功了,如今还能剩下多少?”
“……你可知道,当今麒麟卫大统领王墓人,是战王的徒弟。”
众人想起麒麟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