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那日后闭门称病，号称是患了‘虚弱无力浑身疼大声说话都喘气’的毛病。只是偶尔小厮从他二人门前路过，吵架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几乎声传八丈。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是完全不担忧的。
十字幻魂刀浪青，该睡睡该吃吃，依旧每日喝酒度日，找个地方随便一卧。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妖源还是整整齐齐等过年般的好气象。但偶尔明非真稍作试探地释出少许杀气，浪青的手摸上刀把的速度简直比闪电还快。
来自东瀛的杀人弦师藤更是眼冒精光，对这刺客面露不屑。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同行**裸的挑衅，跟‘零空’自告奋勇，独自调查去了。
欧阳秀才也只是面露苦笑，但却并不担忧。显然是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也完全有实力自保。
“要说为什么？被关在里面的那人，是被妖源抓来的。要报仇是不是也该先找他们？天狗和狂骨生一死一伤，这还不够清楚么？”
欧阳秀才事不关己地耸耸肩。
“当然我没有他只会寻妖源中人下手这种天真的想法。只是如果他有本事杀光我们，那还等什么？何必又鬼鬼祟祟下手？与其怕这怕那，不如想想怎么拿下他。”
这番推论过于正确，连我甚至都无法反驳。
这小子的武功修为和眼光比起从前都大有长进，幸好我先选了天狗和狂骨生下手，换了是这家伙，等闲不好瞒骗。
“可是……他不还是被您骗了吗？”
燕江南唯唯诺诺的，一副很怕我的样子。我在药炉前面忙活，没空理会小人物的心思，他喋喋不休地道。
“要不是欧阳秀才给我们作证，证明我们的确是跟他喝了一整晚，只怕这件事不好翻篇。”
“我们的确陪他喝了好几个时辰，哪里骗他了。”
听我反驳得理直气壮，燕江南缩了缩脖子。
“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晚点可没时间了。”
燕江南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赶紧抛了出来。
“您不是说您功力跌到了谷底么？怎么杀人这么干脆？而且您不是说让我来么？怎么到了跟前又换了您上了？还有咱们不是说好的杀天狗么，怎么死的变成了狂骨生？还有为什么我们要搬到这间房里……”
我的回答则很简单。
“你没眼睛自己看么？你看到是什么便是什么，问我有什么用？来，把药喝了是正经。”
燕江南直接被这句话怼得抛弃了所有问题，脸皱成了晒了十八天的番茄。
他会这样也属于正常反应。
毕竟我端着这碗药，我都要把它递得远远的。
没错，这又是上次给他喝的那个药。就是那个混了一堆奇怪药材，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但唯独味道是真的诡异的药。
其实这药煎起来也费劲，我也不想再做一次。
可惜的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零空’监视着。上次都用了那么多，如果这次不用大量的药材，很容易被引起怀疑。因此我剔除掉了染发剂的原料之外，又管药房要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新药。
只不过开新药方费脑子，索性就煎上次给他喝过的那个。
反正又喝不死。
……应该喝不死吧。
燕江南接过那碗药，一脸生无可恋，嘴里似乎喃喃着什么如来玉皇快显灵。求了一遍满天神佛始终无效后，认命地将碗朝嘴边移动……
“还真是好手段呐。”
听见这声音，燕江南差点一口把本就难以下咽的药汤喷出来。
悠然缓步走进来的，是‘零空’行者。
我背对着她，却没有回过头来，也没有针对她‘手段’一词，有任何的回应。
‘零空’走到了药炉之前，忽然对我说道。
“原来你真会煎药……还是个用药的行家。”
我拱手道。
“略懂，略懂。”
“莫要谦虚。如今妖源新境之内，无人懂医。跌打接骨，疗愈内伤，或是难不倒他们，一到用药上，就个个都是瞎子了。”
‘零空’顿了一顿，才对我道。
“从今日起，妖源新境的药房归吴兄打理，一切人的延医问药，都有劳吴兄多多挂心了。”
我转过身正面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
“这算是求和么？”
‘零空’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瞥向燕江南，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出去。”
燕江南虽然还想听我们会说什么，然而在‘零空’威圧之下，也不得不奉命出屋。
我随即补上一句。
“把药喝了再出去。”
原本如获大赦的燕江南再度意识消沉，但担心‘零空’久等不耐，一咬牙咕嘟嘟喝完了那一大碗。
以至于出门去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房间里就剩下了我和‘零空’两个人。
她凝望我良久，方才道。
“我可以信任你么？”
第65章 63. 真相3
2020-05-17t23:59:32
“不可以。”
我望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应道。态度的强硬程度连我自己都害怕。
‘零空’却不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