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跟平素硬装出来的从容笑意有很大的区别，声音更趋轻柔，像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公子甚或是千金小姐。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何尝不是？这点上我们半斤八两。但就现在来说，我需要你的配合，你也需要我的帮助。通力合作方有生机，你该不是个取死的莽人。”
“讨厌我？”
我瞪大了眼睛，冷笑连连。
“听这话意思，是我贱骨头太硬，硌了您老打人的手？自那一天起，我可有一日做错了什么？是你们对我动辄打杀。当着所有人的面，阁下把我当个球一样的要打就打要踢就踢。这不叫讨厌，这叫梁子。结下来的梁子要不解开，谈什么合作？”
‘零空’却从容道：“是我失言。先跟吴兄说句抱歉了。”
咦……这茬儿不对啊。
从进门到现在她低了两回头，这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异才让这妞这么懂事？
“今日如此对待吴兄，是我的过失。吴兄但要赔偿，我通通应允。”
我越来越觉得她是不是突然发现欠吴平很多钱，不然这态度是闹哪样？
我沉默半晌，仍然摇了摇头。
“别了，说这许多，你我武功差的太远，想打杀不过一举手的事。我生死仍在你手。我信你不过。”
“看来我是得罪吴兄得狠了。你说得对，没有信任的合作，是没有基础的。那么我也展露些诚意好了。
或许这样能让你气消一些吧。”
她说着忽然手一扬，做了个我始料未及的动作。
银质的面具被揭了下来。
露出一张清婉秀丽的面庞来。望之跟她属下截然不同，一点儿也不像西域人士，反之弯弯的桃花眼，有种江南水乡女子独有的温柔。更有种不出闺阁的千金小姐般的气质。
她年龄应该跟小师姨差不多，但无论怎么看这副面容都不过只有二十岁。
我看呆了，失神片刻。
终于想起来了该问的问题。
嗯……你是谁啊？
揭开面具的女子露齿而笑，明婉大方，与早先的霸道全然不是一回事。
“众所周知，零空先生是西域散神尊的代行者，散神一系的最高首领，见过他的人不少，他自是男儿身，不是女人。”
顿了一顿，对着失神发愣的我说到。
“看来你也猜到了。我不是零空。”
呃，我不是猜到。
我刚来就知道这妞不是零空。
零空好歹跟我了那么几年，哪有这么丢人跟将臣混。要是知道我在哪，还不敲锣打鼓地把我接出去。
但你是谁啊？
“我的确是神月教中人。并且位置并不低。我的风天九相是神月教不传之秘，此为铁证。”
这话欠妥了，无天十二相在神月教里会的人一大堆，连扫地的都有会的。
只不过能突破第一重，修练出自身法相之人屈指可数，能修到第九相，也的确不容易。已经是护法的级别了。
“我跟散神一系渊源甚深，这次假扮零空，也是为了要钓一些人出来……如今看来，目的达成之后，又失败了。”
这是说的我吗？
但我不是你钓上来的好吗？老子是凭实力被将臣抓来的。你这认功劳认得也太捞了。
而且我真不知道你是谁啊。
这妞儿在我耳朵边上叨逼叨了半个月，说我两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还躺在草地上数羊数鸡数星星。说得煞有其事似的，我都要当真了。但我一直就没想起来过她是谁。
这家伙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啊。
“囚室里走脱的那人，你知道那是谁吗？”
“呃？一个老帅哥？”
‘零空’笑了。
“说出来你不信，他便是神月教的散神尊。”
“哦，原来散神尊是个老帅哥。”
‘零空’蹙起娥眉，不满地道。
“怎么，你好像并不惊讶？”
我怒道：“我这是不惊讶吗？我惊讶的都要背过气去了。我这是……用幽默化解悲伤。话说，你们抓散神尊做什么？你不是魔教中人吗？”
“我没有抓他，是他自己落入陷阱来的。将臣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现下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零空’对我笑了一笑，似有些不怀好意。
“现下你什么秘密都知道了，抱歉，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了。你现下想走，也来不及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眨了两下眼睛。
“嗯？”
“嗯？”
啥秘密？
‘零空’解释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还见过了散神尊的真面目，因此……你懂了吧。”
“嗯？”
所以呢，啥秘密？
“……就是……算了。”
别算了啊，我知道啥秘密了？我是我自己这也叫秘密？
‘零空’懒得理会我的追问。
“如今情势危殆，但妖源之中，我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如果要在这诸多陌生人之间选一个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你。”
“为什么？”
“现下散神尊被人救走，还困在了这里。他们必定会对我们展开报复，因此我选了你。”
“可为什么？”
“他们要杀的人第一个是我，第二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