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老爷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杀过什么名声显赫的大侠魔头，没除过首恶巨贪，也没于家国立下过什么汗马功劳。甚至连武功都不是很厉害。
有人见过他跟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年轻人比武，过程怎样不知道，结果如何也不清楚。反正最后，是那个年轻人送他去的跌打馆。
但他很有名，还属于最有名的那种。
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例如他知道铁真国换国君，为什么换，什么时候换，甚至还在铁真国君本人之前。
例如他知道天山派失落的那柄逝水名剑在哪，哪怕他根本没踏足过天山。
例如他知道弄丢的传国玉玺在哪。这段佳话令当今圣上得保皇位，个中秘辛则不足为外人道了。
谁也不明白老爷子是为何知道那么多事的。很多人猜测他应该是有着一个很大的团体在为他收集着全天下各种各样的情报。可到底是没有人看见过。
行走江湖，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帮派倾轧，以小博大，宫廷官场，黑白两道，在斗争之中，情报差异往往扮演着重要角色。也因此老爷子的存在就越发可贵起来。
每年想寻他的人几可堆出一份万人名册，但多数不得其门而入。
老爷子行踪缥缈，他若不想现身，没人能知道他在哪。
原本该是这样的。
八十余岁须眉俱白的老人坐在桌前，吃的是白粥，旁边放了一小碟咸菜。吃的速度倒不慢，看样子精神甚是健旺。
身边站着七八名属下，多数模样威武，甚有气势。
来访的少女见到了这位活生生的武林传奇，倒是也没多惊讶。
“老爷子你好。”
简简单单打了招呼，手下更不客气，直接拉出凳子坐在了对面。属下们似怪她无礼，想要出口提醒，终是忍了下来。
少女却随手抛了一沓什么东西在桌上，说道。
“见面礼。”
属下再也忍耐不住，正要怒斥其非，但看清桌上所谓的‘见面礼’却不禁目瞪口呆。
那是一沓金票。
每张都是二百两，足有二三十张之多。那岂非是五六千两黄金？足足有数万两银子啊。
老爷子怪有趣地睨着沈伊人，却也不说话，继续小口小口吃着粥。
过得有几刻钟，老人吃过了饭，泡了杯茶水。水线明亮，茶香内蕴，跟适才用膳不同，喝茶倒是讲究。
“你多久没拜会过老夫了？”
“六年了吧。”
“嗯，亏你能找上来啊。”
沈伊人微微一笑，眸光内的锐利收敛许多，却透着几分柔和。
“我知道老爷子不见外人。您要是躲起来，我哪里也找不到您。只是您喜爱赌两手的习惯始终改不掉。”
老爷子笑道。
“沈家后继有人呐。”
“后继无人也无所谓。只要六扇门还在，正道就还有一片天。”
“老夫说错了，雁十三，才真叫个后继有人。”
两人相视而笑。
过得一阵，老爷子笑道。
“当年你问老夫，谁是杀你全家之人。老夫说不知道，你赌气摔门而去。今天，你又来问什么？”
“我向老爷子打听三个人。第一个，叫做凤于歌。”
第70章 68. 三个名字
2020-05-22t23:58:40
“凤于歌，唔嗯……”
老爷子摩挲着下巴，一点也不介意本就散乱的白须被揉得更乱。但不见邋遢，反有种奇特的洒脱。
以至于慢悠悠的态度也不很招人嫌，老人望着沈伊人，语气仍旧轻松。
“武林中姓凤的大姓不多，首推中州洛阳凤家。你想查当今贵妃的后家么？”
“不想。”
少女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迟疑。
“我要查的人跟洛阳凤家并没关系。我信得过煌妃娘娘，她绝不会做于皇上有害的事。”
老爷子眼神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情感，像是欣慰，又像是怀念。只是之前那种出试题般的考验态度已不复在。
要从老爷子口中得到准确的情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老人并非一个专以情报维生的武林名家。此事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件打发日子，排遣有生之涯的兴趣。与垂钓和品茗无异。
如此提供的情报是不能被挑剔的。因为这并非他的职责。
他能提供的情报很多，只要是市面上流通的，曾经出现过的，他都有。
无论真假，他都有。
换句话说他并不提供甄别真假信息的服务，尽管他绝对有这样的本事。他只会给有能力挖掘真相之人以真相，给能分辨真假之人以情报。
“那便跟我来吧。”老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令他一瞬看起来不太像是个老人家，但八十多岁的身躯始终难以摆脱脚步不稳的束缚。起身的时候，沈伊人自然而然搀扶住了他。
“呵呵呵，你倒是机灵，这点是随你爹了。”
少女浅浅一笑，是少有的温暖。
“老爷子此言，真令我开心。”
老爷子与沈伊人缓缓走向书房。老人说起了许多事。
老人家记远不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