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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本不欲对外人说起，但仙郎既然信你……好，我便同你也一道说了。”
我在她说之前先管厨房要了十三碟小菜十三壶酒，捧着菜碟听。
好家伙，说句话都这么费劲，这还不得听个一年半载的。
不过她这一说，我才知道她不肯启齿的原因。
简单来说，她这故事要从半年多前说起。
本来顾羡仙和宁濯茹虽然有点腻歪人，但好歹也算是一对恩爱小夫妻，跟江湖传闻的出入不大。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很多夫妇之间都会出现的矛盾——无后。
宁濯茹一直没能给顾羡仙生下一男半女。据说刚开始倒是没什么，但随着时间渐长，顾家方面给她的压力就越来越大了。
顾羡仙似乎一直没觉察出来，但宁濯茹这做妻子的却一直都在暗暗使劲。不断求助于各种民间古方，求子妙招，顾羡仙有段时间每晚必喝一种大补汤。弄得他还以为自己功力大进，成晚成晚龙精虎猛的。
但无论她如何安排，无奈肚子就是没有迹象。她一直求医问卜，谁也不敢直言相告，最后在外地一位名医的铁口直判下得知——她天生体寒，不易有孕。换句话说，没有孩子不是顾羡仙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无法生育对于一心想做贤妻良母的宁濯茹自然是个晴天霹雳。她心里有事，脾气也自好不了。顾羡仙就算疼老婆，无奈直肠子，想哄不会哄。夫妻间的嫌隙和口角也就加深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你怎不早点告诉我。”顾羡仙是第一次知道媳妇体质问题，心疼得不得了，“你做了这么多，我竟然一直蒙在鼓里。娘子，你心里有事却不告诉我，你心里可多么的苦啊。”
“相公啊，你心里念着我，我心里何尝又不念着你。我一直想给你生个孩儿，但我偏偏……唉，那时我每天就是想着，我宁愿你休了我，也不要拖累你。所以天天借故与你吵架，其实都是故意气你的。”
“娘子，你真傻！”
两人含泪相拥。
其实这本来不算是个大问题。
啊不，应该说，是在顾家人看来，这不算是个大问题。因为在像是顾羡仙这种豪富之家里面，这种事向来都有一套解决办法。最简单易行的一种，就莫过于纳妾了。
辽东一带不太讲究繁文缛节，也常常不论嫡庶。出于繁衍子嗣的考虑，莫说宁濯茹生不出孩子。就算是一切正常，顾老爹也会让顾羡仙多纳妾多生几个。
不过……
“娘子。”
“相公。”
这两应该是不肯的。
我啃着包子，插了句：“吵架干什么，有病找大夫嘛。”
““有点眼力见儿！！””
这两果然是两口子。
宁濯茹继续往下说。
她是忽然之间收到邀请的。
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然而对方却留下了‘有千金妙方相赠’的字条。本以为是无聊人的恶作剧，后来却听说附近村里早患上了不孕绝症的妇人忽然有孕的消息。怎能不令她心笙摇动。
她就是那样跟着指示，一步步找到了将臣。
将臣给出的要求很是简单，明码标价，为他看守妖源新境，换取生子的药方。宁濯茹权衡再三，终于点了头。
“娘子，你怎么能答应跟这种人做交易呢！就算你没有孩子，难道我还真能对不住你不成？”
“傻相公，我怎不知你深爱于我。但试问我又怎么忍心，看你顾家绝后呢？你既无兄弟又无叔伯，顾家就你一支独苗，你为我不肯另娶，我、我怎对得住你。”
“娘子。”
“相公。”
“小茹……”
“仙郎。”
我啃着鸡爪子，补了一句。
“那你们可以收养嘛。”
““关你什么事！””
“总之我就是这么来的妖源。幸好他给的药方很灵验，我、我已经……”
啧啧，没想到啊。将臣不但文采武功了得，连生孩子都有一套。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前辈本事少不了。
“恭喜嫂夫人，起码药方是真的。”
“你还敢说。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我最近拿药都是通过你药房开的，你甚至还给我多开了几贴安胎宁神的药。你明明知道我有喜，还编排我相公去跟浪青打架，要是我相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嚯，真是妻贤夫患少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宁濯茹白了我一眼，皱着鼻子道。
“哼，损友狗不如。”
我吸吮着油腻的手指头。
“说得好说得好，嫂子说了这半天，但我还是不知道，这跟浪青有什么关系？”
宁濯茹微一犹豫，对顾羡仙道。
“相公，你去替我拿个东西。”
顾羡仙此时对媳妇千依百顺，说去就去了。屋里就剩下了我们孤男寡女和她肚子里那个。
“嫂子，这不合适吧。”
宁濯茹冷漠地扫我一眼。
“这件事事关机密，听到的人，有性命之忧。”
……
顾羡仙你给我回来！！！
没到两句话工夫，我又给他拽了回来。
宁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