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早就知道元寇会反水？”
“不知道。”我坦白地道：“我知道他从未真正投诚，但是会在这个时候反水的确是出乎我预计。倒是不愧是下流组织成员。”
?“前辈，那妖源作乱……”
??“也在我意料外。我一直以为他们会答应合作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下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了。”
“前辈，没想到你平时料事如神，今日却频频失算啊。”
“那也不尽然，就比如吧。”
我淡淡道。
“你想要杀我，就在意料之中。”
第135章 132. 锁清秋
2020-08-21t23:59:14
反手抽刀，猩红飞溅。
血珠自刀尖飞快滚出，凄凉地接连破碎。
燕江南捂着胸口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满脸惊恐，兀自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暂时听着远处追兵的动静，一边在心上复刻、分析着战况，伊丽丝等人分别在各地交战的状况浮现脑海。
顺便将仍在滴血的长刀随意地放置燕江南颈侧。
这刀是西域制式，我跟伊丽丝要来的，久未遇见，用时仍是十分合手。
“元寇有一套本事。应该是得自他沉潜海底的锻炼，他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呼吸、杀气，将之控制在一个极低的频率，接近停止，使人难以察觉。以这套本事进行暗杀和侦查都是无往不利。
因此我虽知道他一直有异心，却难以判断他发动袭击的时刻。以至于刚才猝然遇险，不用雪蚕，恐怕死在毒针底下的，就是我本人。但你不一样。”
我此时方才看向他，燕江南目光与我一触，登时畏缩。
“你没这个条件，而且你离我太近了。这段时间里，你有多少次半夜趁我熟睡想杀我，有多少次迟疑隐忍，我都知道。
你的本事多半是我教的，你吸收差，连出手顺序都不会变，遇上我除了死没别的路。”
燕江南嘴唇颤抖，一咬牙忽变狠厉。
“是你！你杀了我兄长。你骗了我，利用我，你明明说过你可以让死者复生，是你骗我！”
听到远处的伊丽丝等人平安脱险，我安心不少，随口回道。
“那是假的。我知道，你也一直知道。只是大家都不提罢了。
你一方面怕知道是假的，一方面，也怕稍露反意为我所杀。所以你才跟妖源的人联手是吧？”
我再度看向他时，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妖源偷袭的时机太凑巧了。是你跟他们约好，一旦发现我们失败，立刻就动手？”
燕江南破罐子破摔，冷笑道。
“是又怎样？你能骗我，我便不能骗你吗？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我静静看着他，他似乎勇气丧尽般地垂下了头。
“你似乎期待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好笑的是，如果此刻是我落入你手，恐怕你不会给我机会。”
“……我会的。”
燕江南低垂着头，咬牙道。
“……尽管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但你教我武功，于我有再造之恩。哪怕我知道机会不大，我仍然想从你口中听到，你不只是骗我而已，你是真的有法子令死人复活。”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刀尖更加贴紧燕江南的脖颈，刺出一点殷红。
“人的命都只有一条。想要就自己挣。”
我的语气之中不带丝毫情感，淡漠地道。
“当日你们兄弟和吴平做看守，敌我分明，不管是你们杀我，还是我杀你们都是应有之义。
现在你一半算是自己人，我杀你未免于心有亏。你恨我，有恨的理由。我给了你一个干掉我的机会，但你利用得很差。我们现下两不相欠，又回到最初的状态了。
当日我能杀你，也能不杀你。只是不杀对我更有好处。
今日我还是不杀你。这对我更有坏处。但一报还一报，当日我取其利，今日便要取其害了，倒也公平。”
我直视着他，森然道。
“今日之事我当没发生过，你继续为我卖命，生死各安。换一个我饶你不杀，将来能回头寻我报仇的机会。”
“你……认真的？”
“或者你想死也很简单，说一声便是。”
燕江南沉思良久，终于点头。
他也没有多少余地，否则继续僵持下去，光是流血就怕就能让他当场死亡。
我懒得管他，径自往约定的集合地点出发。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在约好的石室内重逢了。
“各位都安好，我也懒得废话了。”
这石室便是莲花婆婆当日的病房，此地最是偏僻，不易被发现。就算是杀过来了，外面两条狭长通路。一边有我的坑阵，只要我们守住另一边的入口，他们人再多也挤不过来。
“元寇死了，我们损失一大战力。伊丽丝和苏奇，你们率人把住入口，让他们无法攻入。藤和燕江南去坑阵，预防他们以轻功跃过。欧阳、婆婆跟我在此商议对策。顾氏伉俪和燕江南居中传递讯息和所需物品。浪青你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