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后仰下去,双手交错,正好剪在那杀手的脖颈上。在唐掖腿上猩红鲜血汩汩流出的同时,今日的第一个死亡,也同时造就。
成于唐掖交错的双手。
脖颈断折的清脆声音——这是教他分筋错骨手的师父曾用过的形容,而少年怎样都不觉得悦耳。甚至一度封印这出则杀人的招数,原因他不太想提。不愿杀人这一点,永远不是心怀仇恨之人该有的素质。
战斗始终没有持续太久。
尽管双腿上的伤势加重,但唐掖悍然反杀的印象却反过来深深植入了另外两人的脑海。恐惧一旦形成,距离败亡就不远了。
唐掖击败这两人,只用了十招。
为求速战速决,他催谷真元,以烙铁般的双手,折断了对方的双刀,最后在两人眉心各点上了一记。堪称是速战的典范,足以载入新手教程之中,如果他能补上唯一的美中不足——愿下杀手的话。
唐掖气喘吁吁,深呼吸以回气,在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封起双腿上的穴道,让血流得缓慢下来。
只是他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轻松。
他清楚记得,一路追杀他的杀手,一共是四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是个废物。”
那人站在远处,与唐掖站出来时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拥有着与唐掖相似的面容,相似的气质,也许还有着相似的童年。
唐掖显然认得他。
只要他摘下蒙面黑巾。“……唐拶。”
第183章 180. 唐掖(上)
2020-09-30t23:57:03
两个少年多年未见,却没有重逢时的感慨和喜悦。
相互之间都是。
就只有恶感,如同吞下了一只蛆虫般恶心的感觉在胃部萦绕不去,连动个念头去想一想都觉得反胃。
这点从唐拶看待冷淡少年的眼神之中就可瞥见端倪。
他足足有六年没见过这名少年了。传闻中他好像是死了,所以直到他得知行动对象的属下里有自己的熟人时,惊讶绝非是骗人的。
唐掖也没能在第一眼认出他来。
生活给了他们不同的面孔,像是一场恶劣的玩笑。
唐拶在小时候就是北海远近闻名的孩子王。他欺负比他小的孩子,将他们踩在脚底,用以炫耀自己的武力。这不代表他是个有勇无谋的鲁莽少年,相反,却是他早就知晓武力重要性的明证。唐掖时常是这种炫耀的牺牲品。羸弱不起眼的他,从未进入过唐拶的视野,如同路边的石子。碾过也不会记得。
同样的,在唐掖出走的时间里,他也甚少想起明镜宫里受欺负的日子。他从未放在心上。仇恨让他不太能关注其他事,即便是屈辱。
都从未将对方放在眼里——或许两个人的相似之处还有这一点。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过。
如今的唐拶甚少保留孩童时期的稚气,那会在大叫之后发出的刺耳笑声也从嘴角彻底地消失了。只有凶悍仍在顽强地黏着他,像是一层无法被脱下的盔甲。他肯定杀过了很多人。唐掖心想。
那是染血的眼神。跟刀不一样,眼睛是难以洗得清澈的。因此凶悍的余光会带着重重心事,疲惫总是甩之不去。同样像是盔甲,将他压在底下。唯有自己方才不知道疲累的真相是什么。
看在唐拶的眼中,对方的变化更具有震撼性。
叫做唐掖的少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瘦小的身躯如今却是如同大理石石雕般的伟岸,俊秀容颜像是风霜累就。时刻皱着的眉头下的那双眼睛,在人群之中也能一下子就认出来。总是带着忧愁,望着谁也不知道的远方。像是他的目标从来不在眼前。
但没有死。
那双眸子清澈透亮,那是有着不会动摇的意志之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唐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也没有兴趣知道。事隔多年,他第一句发出的,仍然是责难。
“为何不杀了他们?”
沉默的少年依旧沉默。似乎过了许多年,还是不会主动回答任何问题。
“因为他们也姓唐?”唐拶仍是自顾自得出了答案,他不会在意答案的正确性。他在意的从来就只有一点——事情必须按照他所设想的进行。
“幼稚。”
唐拶对唐掖的手下留情只有二字评语。
“他们也姓唐……”破天荒的,唐掖居然回答起了问题,但同时也反问了回去,“但不是北海的那一个,对吧?”
唐拶的眼神即是回答,几乎用不着语言。
天底下有两个姓唐的大族,俱有着左右武林大势的能力。一个雄踞天南,一个称霸北海。
这两个大族很相似。坐拥高手无数,也有着相应的具有才华的领导者。更重要的是,掌控着震动江湖的冶炼铸兵之技。
蜀中唐门,和北海明镜宫。
这两个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唐’姓大族,每隔数代就能掀起一番惊天波浪。从未能分出胜负,甚至难以辨别出谁更占上风。至少在近二十年,平和无争的幻象一直存在。谁也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