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博大,足够容纳下一柄绝杀的剑。但没有这一柄。
唐掖认识它。
他曾游历天下,有着明镜宫弟子之上的见识。因此他知道,这柄剑来自另一个唐。
这是唐门的剑法。
唐掖躲避着毒蛇般咬向自己的剑尖,像是避免沾染邪祟。尽管让身法变得毫无风范可言,仍是不得不如此。
除了凶狠恶厉,唐门的剑法,通常还带有剧毒。
剑上的潾潾碧光和险奇凶杀的剑路,仿佛像是要证实他的每一条猜想。
唐掖心想,如果不是这样的剑,恐怕杀不了那个刀手。如果没有涂毒,这样的剑法实在不足以杀他。只是躲避的身姿难以如思绪般冷静,不过两下就显得笨拙而狼狈。
唐拶不会让他活着,从任何一个角度都是。尽管多年未见,他却知道自己的秘密没能守住。
剑法变得更加凶险莫测,每一剑刺出都怀着伤残敌躯的恶念。这是绝杀的剑法,传授他剑术的人告诉过他。若不杀人,便得自杀。
唐拶绝不会自杀。
第184章 181. 唐掖(中)
2020-09-30t23:58:29
剑路的凶戾程度让唐掖咋舌,起初还能抱着天真的,打不过便遁逃远走的想法。但铁一般的事实证明这种想法不过是加速死亡的愚见。其一是腿上的伤痕,令他本就不比对方优胜的轻功更加发挥不出作用。其二是这门剑法对于心怀逃走念头之人,更具有一种致命的威力。唐掖心中不过臆想一瞬,左臂上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飞溅,落地时已成碧绿。
剑上果然淬了毒。
毒质顺着伤口如同无数的毒蛇钻入了唐掖的身躯去,像是要破坏他体内每一分完好。
只要有这一点点就够了。
唐掖败亡的结局已定。
这毒药很是猛烈,对于内家高手更有奇效。在催运内劲的同时毒质的流动会加倍,在对决的时候更是如此。
辟毒的法子不多,最有效的是去习惯它。为此唐拶曾经豁出性命去,每七日服用一点点的毒药,逐步增加。在被毒药反复折磨了数个月后,终于到能够无视的地步。
他的父亲不知道这一点,他鄙夷轻视毒药,从来不肯研究防范。因此丧了命。
长剑刺穿父亲喉咙的那一刻,手上和心底的震颤几乎让他从此无法握剑。唐拶不知道还有什么震动能与之比拟,如果不将传授他武功那人给予他的算在内的话。父亲太弱了,唐家需要的是强者,他强迫自己这么想。
动用这套剑法,对手就必然会死。
唐拶依然用剑将对手限制在纵横剑路里,每隔一小段时间,他的剑就能命中对手。每次都让他裂衣见血,增加一点死亡的进度。
可这幅度始终细小,死亡远比他所期望的来的缓慢。
个中原因他猜想不透,也不愿意去猜。为何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然而这将死之人屡屡中剑,却又始终不死,局面就变得煎熬了。
如果再加上此人曾是他所鄙视看不起的人,那内心的煎熬就更加见味了。
唐拶不知道的是,他的对手,曾利用过另一个擅长用毒之人的毒功去提升内力。尽管内力已经消去,但却仍留给他一项本事。
毒药对他的作用也大大消退了,任何毒药。
而滚烫的血阳真气更是毒质的克星。
没伤到致命处的剑伤尽管消减着他的战斗力,却始终没能打垮他。尽管缓慢,但还是及时。一直堵塞的真气,终于被他磨动了。
待他能够还手,整个局势便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就从一个挟带着惊人火劲的拳头开始。
唐掖一还手,几乎就击中了唐拶的面门。
让他不得不避,躲避的姿势就如同唐掖一样的慌乱。
唐拶与唐掖过去的每次‘交手’,都是一路碾压,根本未曾见过反击。更别提是如此直接的,几乎就把‘反败为胜’的意图刻在上面的反击。
唐掖的拳脚如同大江大河,挟着火浪倾倒而回。
唐拶没见过有人的武功能那么复杂。他几乎能针对自己的每一剑都使出一套截然不同的武学,针对自己那一剑的特点使出相应的招数。而这些武功浑然天成,彼此衔接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刀凿斧锯之痕。就算唐拶如何的在心中鄙视对手,仍然不得不承认武技的美观,似乎每一招都展示了武者最为外露的一面。
而他只是用着同样的一套剑法,牢牢地将敌人牵制住,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唐门的剑法绝对不弱,唐拶更非弱者。他的内外武功殊不亚于唐掖。若是平手而斗,谁都有战胜的可能性。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能导致胜利或者败北。
其中一项至关重要,是心。
唐拶对上受伤的唐掖,具有着绝对的优势。
但他忘记了,自己乃是杀手。
他应该是来此杀人的,不是来比武的。
他应该扩大前三名杀手所为他制造的破绽,体恤同伴作出的牺牲,并使之更为扩大,再发出最后致命的一击。
他不该跟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