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八呵呵笑着，居然伸手去往腰侧，吓得老何满脸苍白，退后三步，抓住了自己的砚台。要是这老**敢踏前一步，老何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洁，就要一砚砸他个满脸桃花开。
但他却从腰间摸出了几张纸，呵呵笑道。
“老夫要你，给老夫写一份——答卷。”
何是眉头一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王八盯着老何，眼神仿佛是盯上了青蛙的毒蛇，笑容意味深长。
“这份答卷，自然是给今科状元的，你该不会不明白吧。”
老何脸色更是苍白，低声道。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
你怎么那么笨啊！连我都明白过来了！
这臭不要脸的是来截我胡的！！！
第84章 80. 青云路
2021-02-21t18:46:32
“什么意思？”
老王八冷冷哼了一声，严肃地站了起来……噗，抱歉，笑场了。
尽管我知道不厚道，但一个老王八长得好笑就算了，还特意搞这种严肃氛围我实在是没能忍住。
好吧好吧，严肃一点。
王大人缓缓转动着脖子，目光一合一合地，仿佛要吐泡。他盯着老何，眼神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那张脸，在黑暗之中，就像是……一个老王八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我捂着肚子笑得无声捶墙的时候，他们的对话却颇为正常地继续了下去。
王贞运望着何是，仿佛一眼看穿了他不算长的学子生涯。
“一个学子的仕途，从他出生那天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出生富贵，地方名门，又天资聪明，花上二三十年，或许终于能进士及第。但你以为考上了，便后事无忧了？或是被安插入清水衙门，或是外放做官，又重头做起，积累名望。若不出大事，终其一生，能以六品致仕便是顶天极限。
他的儿子再走科考这条路，又会顺利些。或许是十八年，快些或许十五年。三代人内不出大事，代代无败坏门风之徒，辈辈秉承其祖父聪慧，那或许终于能入朝堂。要是天佑其家，顺风顺水，六代人内，或许真能出一个大学士，甚或是尚书。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
李丞相祖上乃是皇族旁支，他初试啼声便即高中状元，你道是他当真才学冠绝天下？若不是背后的家族力量，他焉能挂三朝帝皇之相印？
哼，那些赳赳武夫，升官倒是快极。却不知这是圣上给他们一点甜头。武官品级再高，又能有多少实权？他们即便是官拜一品，又能对这天下有多大影响。武林三司，只能插手武林事务。六扇门的宋鸥，便是本朝最滑稽的一品官，甚至竟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管不了。
何是，现在你告诉本官，你父母皆非士族，出身更非名门。你觉得，你的仕途，会有多好？你甘不甘心，终其一生，不过是个普通人？”
何是被他的一番言论及提问问住了，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来。但内心翻涌之大，心情起伏之巨，却又是一眼可察的。
王贞运直视着他，摸了摸胡子，冷冷道。
“何是啊何是，本官夸过你，乃是这满天星彩里最耀眼的一颗。但你该不会以为，那便与其他星星，有所区别了吧？星星仍是星星，便再如何闪亮，远难企及金乌白昼。
大任学宫的确变了，黄玉藻带来了许多新的读书人。但同时，也带来了太多不知进退的年轻人。你看到的，朝中官员多数有大任学宫出身。然而这又如何？你所在的畎亩班又能有多少名列其中？真正进入朝堂的，始终是那些一开始便注定能走进去的孩子们。
你的确是难得的读书种子。文才斐然，学识过人。老夫惯见士子，老夫敢拍胸膛说一句，二十年来，姿赋能与你比肩者，不出五人。
但也就这样了。你道你才学过人，便能傲视一切？你当真如此天真地以为，你能凭恩科考中状元，得见天子？一展胸中抱负？
老夫实话告诉你，不可能。
你的文章曾上达天听，断不能让你名落孙山。若老夫今日不至此地，你最好的结局便是榜尾十二三名。庆功宴上不会有比你更难堪的人。接着便是外放边陲做官，就不死在道上，到任后也要面对穷山恶水的土匪刁民。
过得几年，京城里再没你的名号。谁也不会再谈论起一个叫做何是的学子，就像是过往每一个痴心妄想的年轻人一样。
刚才跟你老夫说过，这二十年，有五个人才学能比得上你。而那五人，每一个，都没能中状元。”
何是艰难地道：“他们……后来如何？”
“有一个回乡开店，终身难归仕林，这尚算是不错。有两个慷慨激扬，势要捅破了天，将此事呈于陛下。这二人，一个死于荒野，一个疯了。还有两人，如今高居庙堂，已成了大人物。你知道他们二人如何办到的么？”
王贞运靠近少许，眼中透露出难以言述的恶意。
“便是与我等合作。”
何是被老人的气势压倒，竟然一句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