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失威，大着胆子踏前一步。
“你莫耍花样，老老实实地交代，老夫还能给你啊！！！”
一声惨叫贯破夜间寂静，要不是王贞运早有吩咐，不定就要把人招来。
那被陈林一口咬下了耳朵的老院事捂着耳朵惨叫，其余人都被口中含着血肉的陈林吓破了胆子，唯独王贞运仍是阴晴不定地望着他。
陈林呸地一口将那血淋淋的残耳吐掉，血肉的滋味不好，生肉末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连呸数声，却看都不看其他人。
心中又复听到狂笑声。
难道不可笑么？
这些人，将自己团团围住，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满面装得凶神恶煞。
但他们却没有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实在太可笑了。
自己曾经竟然觉得他们可怕？
这些人把自己团团围起来，生怕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溜走，等自己醒来第一句，问得便是自己的短是不是被拿了，是不是得罪了大人物，自己好容易挣来的蝇头小利，是不是被旁人动了。
一个一个地，满脸写着的哪里是‘凶相’，根本是‘恐惧’二字。
越看得他们张牙舞爪，便越能想起他们面对更上位之人时的丑态百出。
陈林更是放肆地大笑。
笑着笑着，眼中却又蕴起了泪水。
有时回想儿时所读之诗书，却已有些遗忘了。
明明一字一句都还回想得清清楚楚，身为撰修的翰林，成日所对的书籍汗牛充栋，岂有对书本不熟悉之理？
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的，不是子曰诗云，是第一次看到古人微言大义时的心头一热。
想不起的，是矢志踏入翰林院时曾经萦绕心头的凌云壮志。
他现在看到的这些人，却满眼现成的只是一个钱字。
亏他们还能装出一副大义凛然，天下为公的模样。
忽地，脑袋上一声闷响，陈林连人带椅都被打落到了地板上。额头鲜血汩汩，人却是人事不知。
“无知小儿，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王贞运扔掉了打昏了陈林的笏板，冷冷地吐出三字。
“杀了他。”
第90章 86. 夜夜夜
2021-02-27t22:30:49
王贞运说出这句话，响应的声音却迟迟未响。
这也没有出乎老人的意料之外，只是这些同僚们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加令人窝火。
“尚未拷问出什么细节来便杀他，恐怕不妥。”
“况且这陈林在翰林院一直以来也算是乖巧，就此杀他还是有些……”
“而且他父从商，颇有身家，也怕他调查起来，又或向六扇门告发，那便可虑了。”
那被咬下一边耳朵的院事则连对话都不参与。
王贞运一听这些话，便老大不耐烦。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点，双手怕沾血！
——做大事仍这般婆婆妈妈，还想着旁人会主动把银两送进自家的钱匣子？做你的春秋大梦。
王大人看着自己领导的着一院同僚，莫名悲痛。
兔狐之辈，如何与虎豹相争！
这些人莫说志大才疏，连大志也无。就只知道每三年从科考里分到一杯羹，之后便浑浑噩噩度日，哪有半丝半毫中兴我文人天下的志向？
可偏偏，他还需要用他们！
“你们都觉得老夫不该杀他？”
目光所至，没有人敢正面接下他的目光。仿佛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真能噬钻人心。
“哼，你们还真道老夫要杀他，是因为他口出狂言？错了。”
王大人痛心疾首地蹙着眉头，倒没有顺应脾气破口大骂。
“今次恩科，我等所图谋的是何等大事？凤家为首的五家人，向我等买下了头五名的位置。这也是凤公子踏入官场的第一步。凤公子乃是如今最受宠的煌妃娘娘的侄儿，更是我朝首富，洛阳凤家唯一的继承人。敢问各位，知道这份重量么？凤公子入朝为官，那是做什么？
李相渐老，尚未有接班之人在朝。都说继为丞相的，不是张尚书，便是鲁尚书。但大伙都想想，张尚书与皇上之间，岂能是一句‘不和’便算的？鲁尚书既是外族，又是女子，能当大任么？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的孔端，如今连人都没了，那更是不消说的。凤公子能做状元，那便是皇上最信任之人了。李相身康体健，怕还有十年可做。
这十年间，凤公子好好做它几件大事，未来的丞相是谁，还用说么？算来我等今日，俱有辅佐之功。”
他一边说，周围的几位翰林大人笑得脸上每一道褶皱都舒展开来，似乎生平无此舒心之事。
“这当中可不容一分一毫的差错！诸位同僚，陈林这厮不识好歹，居然勾引凤公子，深夜相会。定然是瞒着我等，想向凤公子收受贿赂。谁不知道凤公子何等仗义疏财，给星点打赏，便够过上一辈子的了。这陈林商贾之家出身，不识大体，居然在此刻自行下手。若是传了出去，误了凤公子的大事，你我可担待得起么？
若让上头的各位大人知道了，我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