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之痛,却苦无操控之能为。
在这一刻,一副图画,唤醒了少年的神识。
那是一头狰狞麒麟。
笔触谈不到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说就只是一幅图画罢了。
而就是这头麒麟,带走了他的父亲,又带走了他的母亲。
为了不忘记它,少年甚至将其纹在身上,不敢有一日或忘。
——我这样的人……
——究竟还怕什么?
——怕死?
——我,怕死?
少年猛睁开了眼睛。
眸中血丝满布。
愤怒唤回了神志,却始终无助于此刻现状。
少年仍是无法动弹,身上冰火双极的内力仍在侵蚀身躯。
少年清晰记得,陷入幻象之前他已经拼命尝试过了自己所会的任何一种内功心法,始终无法驱动,也难以使动这庞大的内力半分。
可想而知,光是火劲,便是来自于超越了他最精擅的血阳真气的怪异火劲,更何况是冰火双极?无论是昆仑,还是明镜宫的心法,都难以解救自身。
绝望的感受绝对无法解救自己,少年的心思飞快转动到了他所习的百技之中。
尽管他学了那样多的武功,却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无论学了多少,头一个想到的,始终还是明非真所授的五剑。
他尝试要以朦胧步,又或是那奇妙的勘破方式来操纵真气。
结果是精魂动荡,剧痛难当,差点又让他跌入幻象当中。
这两种新本领都没法帮助他。且还让他差点失去了好不容易取回的一点点的自控能力。
无论是朦胧步,还是那奇妙的勘敌方式,都是一种极高明的心法,耗费内力极巨。唐掖如今的内力俱不受控,本身能控制的早已掏空,这种在已空乏的丹田当中搜肠刮肚的耗费方式,差点让他死了一次。
但差点没命的少年,始终没能对那五剑忘怀。
因为光是想着当时明非真传授的过程,似乎就能让他感到好过一些。
他想起了当时挨打的时候。
又想起了,打败唐拶的时候。
那种不自觉的,恍恍惚惚,将自身武艺,忽然归于一门的奇妙感受。
那五剑该有个别的名目的,少年如此想着。
似乎这一刻,身上的疼痛稍减。
他清楚感受到。
体内的双元内力,忽然动了。
少年更为专注。
仅仅只是默默存想那五剑之妙处,身上的痛苦就持续减少了下去。
朦胧步的确是极为神妙的武功,但却不是正宗心法。
那五剑真正的模样,是一套归纳的心法,归纳一切自身所擅之武学。明非真传他那五剑,不是希望他从中模仿,直接学会什么招数。
而是要他看看,自己究竟会什么。
——我能做的,便是将自身所习,尽数归纳为一。
明非真创制古王线的原意,本就是将自身所学过的,过于纷繁的内功融为一炉。至于出现了勘破、拆招等异常,那是建立在他精通百门内功的修为基础之上才所具有的。唐掖虽也师百家,学百技,更是天赋异禀,但始终不是同一回事。硬生模仿却无异于邯郸学步,难免出现不适。
只有此刻领悟到的归纳的法门,却是真正适合他自身的状况的。
他逐步回忆起了自身曾经的经历,将曾苦修过的武功、技艺,一一总结,按照那五剑的法子重新归纳起来,务使自己的武功融为一炉,而并非是单纯地拙劣地模仿明非真。
混乱的冰火真气,虽然仍是各行其是,却不再不听指令,逐步被这更为天马行空的运行方式搬运起来。
唐掖的血阳真气内功,在被朦胧步抽取之后,几乎已被这冰火双极给毁了个干净。便是再让他使,只怕也会威力大减。这一刻,他迫切需要的,是一套新的内功心法,可以操纵这一身的惊人内力。
古王线,便是这一套心法的总纲。
按照‘古王线’的理路,真气渐渐运转如飞。本不听话的冰火真气终于逐渐慢慢地听令行事。双元内力逐渐行走,尽管仍然缓慢,如同跋涉沙漠,脚陷泽沼,却是切切实实地正在行走,远远不是最初似乎要将唐掖烧死冻死的模样。
这冰火真气按照唐掖新归纳出的心法,终于搬运一周天,当冰火真气再度相逢时,两股内力经行的速度,终于加快。
唐掖耐着性子,将冰火双极不住搬运,按照古王线的总纲,两股内力缓慢地、缓慢地,从沼泽当中拔出脚步,从沙漠行到了绿地,履足平地,骑上快马,终于乘风而起。
冰火双极越行越快,在唐掖体内奔行不休,当两股内力龙虎交汇,唐掖张口大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
此时他体内已然打造为一个新的天地。虽仍朦朦胧胧,极不可靠,尚有许多地方不完善,却已然与从前不同,仿佛是一个从内到外,成就了一个新的唐掖。
少年身上剧痛遽减,眸子更为明亮。
结合了冰火双极,复又经过了明非真‘古王线’的理路整合,终于给少年打下了厚实的新基底。
他体内内息澎湃,几乎到了不吐不快的境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