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因为寒山心法失传,而出了岔子的千载奇功。
步步生莲奇功来自于千年前的西域大德图云汀,本身乃是君臣谐和,醇厚无邪的无上心法。然而僧皇了了好胜心过重,从一开始便想着往争斗方向练上去。将一门佛门奇功,终于练得邪气无比,浑身俱是戾气。用将出来不仅威能大打折扣,更且是奇形怪状,貌似邪魔。
好在是了了还有另一门心法。
奇僧寒山乃是另一位稀世奇人,修为更在图云汀之上。他的心法逍遥无拘,可脱离步步生莲之束,自然也能消除错练神功的顽疾。只是这门武功更为神妙,了了练得似懂非懂,无法全解,仅是所得部分,也是受用不尽了。也正因如此,了了生怕有人从中悟出真正的神功妙义,所以于寒山心法秘而不宣,倒是将错误的步步生莲,传授给了弟子们。
想当然,四大弟子并无寒山心法相谐和,又练的是了了所悟,故而君臣不谐,常出岔子。其中最为明显的,自然就是如了了一般,紫筋爆现,浑身邪气,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就如错练邪功一般。
然而这并未有夺走步步生莲所产生的威力。
即便是错练,始终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
僧皇在熏风入京之前,将自己这二十年所新悟得的邪功运使法门重新传授。熏风本有根基,再依照新法门习练之,果然是威力无俦。即便是有些许瑕疵,那也顾不得了。
“这是什么武功……”
宋螭尤是心惊,更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僧人。
熏风哈哈大笑,右臂仿佛粗了一整圏,谁也不怀疑,里面蕴含着如外貌一般可怖的凶暴蛮力。
“乡野武夫,千载流传的妙义神功,你焉能识得?”
宋螭选择了沉默不语,并不应对,却是静静再度出刀。云梦大泽蒸腾而起,一如往昔之凌厉,连一瞬的时间也没浪费掉。
他的态度很是正确。
面对奇招不可为之异彩所夺,是最基本之事。
就算以奇功驱使,令破坏力暴增,但人之内力总量有限,这是不变的。便能以奇异心法增强力量,但这不会毫无代价。以那紫臂的凶蛮之力来说,将会比平时更易耗尽内力。
寅吃卯粮,非是不用偿还。
武功距离,更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弥补的,对谁都是如此。
果不其然,那狰狞可怖的紫色手臂硬接了宋螭数刀,便不得不节节败退。他以紫臂施展寒山寺的擒拿手,虽有猛力,却失去原有之潇洒从容,幻变无方。手臂去抓宋螭流云飘散似的刀迹不但是力有未逮,甚至是与宋螭短兵相接时也未能克胜。甚至觉得被那刚猛的刀劲透臂,大有剜肉刮骨之痛传来。
云梦之刀的厉害处,便是刚柔合在一处,每一刀之变化均是柔若柳絮,但劲力却是霸烈刚强。人说宋家玉郎江南掌刀第一,得观此状,虽不中亦不能算远了。
僧人今日才发觉,此子武功造诣之高,远非自己所能比拟。那不唯是手眼内力上功夫的厉害,还有创制武功的眼光和天赋。这一切的优势方才能造就这在不利条件之下尚能稳稳压制的宋家玉郎。即便是仗着可战神兵,威力倍增的紫臂支撑,自己仍不能敌其刀法神妙。
而宋螭也发现,熏风的内力遽减,紫臂已然开始消解,正在逐步恢复为正常大小。照此下去,他已是胜利可期。
熏风自身也知道,即便是有了步步生莲的奇功,然而是单掌对阵,内力且不如彼,不见得便能稳操胜券。
然而,今日的他有别于常。
面对步步紧逼的刚柔纷繁之刀,熏风深吸一口气,紫臂随手一拨,硬似金铁的手上,竟有一股大得莫名的劲力涌现。尽管出手如此庸凡不堪,不比小孩摔角强似多少,那股强猛之极的力量却震得宋螭虎口发酸,几乎保不住佩刀。
云气弥漫之境,被一拳砸回了原形。
那股力量不但未曾随着僧人的内力衰减而衰减,甚至还大幅增强。
宋螭绝非笨蛋,一眼之间瞥出了关窍所在。额头冷汗涔涔,湿发覆面的青年公子沉声道。
“……九纹龙火玉。”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不蠢。就可惜对自己太过自信,竟一个人追我至此。你可知道,此物于尔等除了费心看管之外无甚作用,于我却是补益圣品。”
僧皇错练步步生莲,积累下的阴戾之气极重,到了自身几乎无法宰制的地步。自内而外修补功体几已不抱希望,所盼的唯有依靠外物。九纹龙火玉是天下至阳,内蕴的火源可以帮助他将体内的邪异戾气消除,继而达到当年最盛之时的状态。这门自火玉吸取力量的方法,正是了了二十年来新悟。
如今熏风所用,便是这个道理。这也是为何,他胆敢赤手去抓谁都不敢碰的九纹龙火玉,放入寒玉匣而怡然不惧。他积蓄了大量阴戾气的手臂,除了师尊可救,世上便只有九纹龙火玉能彻底清除。此番他自九纹龙火玉当中吸纳火源,不但未曾被火劲所伤,却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