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的几个年轻子弟,江湖上的地位排名我一概不知,然而诸如洛司命接管洛家军工、宋螭数次往返扬州与南京之间,打好与朝廷的关系,还有凌家若云三书圣上,均是可圈可点。足见白王年青一代仍有可为。只是这些人关注的,全非国,而是自家的利益,导致目光短浅。”
明非真颇有兴趣地道:“他们目光短浅,那谁人目光深远了?”
“我刚才说的三件大事,你倒是真无人管么?青王从两年前开始,便为水灾旱灾做着准备。他以天潢贵胄之尊,折节游历。足迹自西而东。遍万里村乡,所到之处,开粮赈灾,屯田办学,可称万家生佛。
蓝王殿下在北平为你武林人士所困,你却道他什么也未做么?他一人得洛阳、北平两座封地,一地半年,按时间算他此时本该身在洛阳才对。但如何却又出现在北?不就是为了破坏北疆双国结盟一事么?这才叫做目光深远。
要是白王当中有人存着这等眼光,那削冠不削冠,又有什么的?何愁家业不能发扬光大?”
何是说得明非真颇有感叹。
白王七冠固然是门第显赫,但江湖上并非是只有这七家世家大族。比白王更为悠久煊赫的大族也不是不存在。白王若非是为了朝廷封赏而固步自封,可能的确发展还不限于此。
何是说得兴起,站了起来。
“民心向背,向来才是立身之关键。观之朝廷削冠的风闻益盛,南京离得这么近,可曾听得封地当中有几个百姓为此打抱不平?相反皇上深得民心,故而推行起……啊哟。”
他一边说着,头顶上正好一块大瓦片,穿过地洞,直直地砸在了脑袋上。
登时便晕了过去。
而明非真刷刷写着,也不好打扰睡着了的何是。
待抄的差不多了,明非真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好了,获益良多,就此别过。”
将何是丢回床上,正要离开,眼睛却忽然瞥到了地上的几张卷子。
这……谁是谁的啊。
明非真看了一眼手里的。
这份是老何给我的没错。
这边怎么还有四份……不是一共就写了三份么?
明非真摸不着头脑地挠着头,忽然想起来,之前屋子倒塌,卷子乱了一地,他是随手乱塞的。
换句话说,他可能把其他人的卷子拿了过来。
——这可要赶紧还回去。
然而,却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这几张,倒是谁是谁的?
明非真看了一眼晕倒的何是,看了一眼试卷们。
——……随便吧?
于是相当随意地做了个决定。
却导致了日后,无法收拾的一场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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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急性荨麻疹犯了……我明天双更补回来,今天还是只有这样
第6章 5. 水无常形传湮流
2021-04-07t22:37:50
时间稍微回溯一会儿。
此时乌云仍旧厚重,覆盖着月光,闭绝任何一丝光辉洒下的可能性。
半数已成废墟的丞相府邸内,仍有未结之战。
阴云笼盖着的碎瓦残砾上,发出轻轻一声响。
两道黑影‘泼拉’一声,自什么也没有的虚空当中陡然化出,几疑是鬼神变形。黑影化散的二人凝立对视,自手足而到发丝都一动不动。若非是彼此身上缠绕着功劲运行至极时的白烟,怕是会觉得他们一直就这么站着对峙。
“头脸。”
随着一声断喝,青年的身形再度化散,其后他所站着的地方被骤然而至苍芒所破,打得荒尘暴起,劲风四溢。青年的身影却还是在别处。
自接战至今这个场景已然出现了不下五次,看得令人心生厌烦,遑论身处场中之人。
仗剑护住丞相的少女,双目当中似有流萤旋舞,竟一再窥破了男子攻之所向。
身负神通奇能的男子,拥有交战的绝大优势,无论是内外功夫还是身处的境界。但除了在地上陷坑无数,却始终不曾拿下那与他相对良久的少年。
寒江白索动若雷霆,却偏生遇到了较他能更快移动的易涯,还有能看破自己动向的沈伊人。
打到了现在,白具竟然颇有些感动。
自他武功大成以来,还没遇到过如此顽强的年轻对手。
这二人虽然年轻,却居然均是腹有韬略,尚未动手已然料定全局之人。
易涯是直接从心底放弃了战斗的可能性。他一味游斗,从不出动出击,却鹰隼般窥准了自己浑身上下的破绽。一旦自己主攻沈伊人,他便立刻会从猎物变身为猎人的角色。但若这代表着他肯下定决心出手一斗,白具反而轻松得多了。即便是同时与二人交手,白具仍有不输给他们的自信。
然而白具却知道,一旦他动手的对象是沈伊人,易涯所窥准的时机,却是出手将丞相带走,留下沈伊人与自己独斗。那自己今日的任务就可算是满盘皆输。
而背后那指挥的少女,眼底却蕴含着恶斗的觉悟。她似乎并未想过要逃走。双足站立宛如一柄稳稳插在大地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