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话之人。却无从判断起他是如何,何时侵入到房间之内,明明外面还有重重护卫的啊!
侯即翎忍不住尖叫起来,然而外部却丝毫无动,仿佛一无所闻。宁寂一如早先。
不知道是这煞星杀光了所有人,还是用了何种手段。失控的想象令侯家小姐难以直立,摔坐在地。
黑影却对她毫无兴趣,对着男子说道。
“人在哪?”
男子顿感压力一轻,身体又能动了。这一瞬自废人的状态脱离而出,令他心底不住欢喜。只是全身血液自凝结到行走,这转换极为不适,饶是他身子骨强健,也忍不住哀嚎起来。
“卑鄙!”男子才缓过一口气,便即痛骂出口:“你这卑鄙小人,偷袭暗算,算得上是什么英雄人物?凭你也配问小郎君的下落!狗崽子,龟孙子,你就是个没卵蛋的贼厮鸟!”
他一顿痛骂毫不留情。所为自不是出气,而是为了将这武功奇高的不速之客的注意力自外甥女那转移到自己身上。虽然不知收效如何,但总盼着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侯即翎。
黑影饶有兴致,仿佛对他的叫骂充耳不闻,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他的声音难以判断年纪,似被特殊的发声方式扭曲过,甚至难以判断音源是从那团黑影之中发出。倒像是大气同在震动,共同发出了这样的奇怪声音。
但语气却给人一种年纪不大的感觉。尤其是提到花语梦时所带的一抹挑衅之意,更有着人在壮年,绝非迟暮的感觉。
“你说他只要一眼,便收服了你是么?”黑影所关注的,始终只有一个对象。
“来,站起来。握着。”
不知何时,男子已然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刀。事情居然如他所说的发生着。他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无不遵凛照办,不管他内心如何希望。
持刀而立的男子忽觉丹田里一股气劲升腾,适才种种不适均已消失,于功力更有增进。跃跃欲试,已是不得不发之状。不但是十足万全的状态,可说是自生下来那天起,武功便从未有此刻之高。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高木崖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绝非是肯受敌恩惠之人。你想用这点好处换小郎君的下落,决不可能。你要是不痛快,把我打成残废就是。不用你来卖好。”
黑影却是啼笑皆非。
“你理解错了,我让你恢复状态,只是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那花语梦能制服你,我何尝不能?你当初如何砍他,不妨再试演一次。”
原来他却是要与花语梦借着自己隔空较量,这人武功如此高强,竟也这般胡闹?
“用眼神瓦解敌人的斗志是一门上乘内功。他精气神无不远在你之上,只要能掌握门道,能压服你没什么稀奇的。这样,我不动手脚,也不看你,照样叫你趴下。”
那岂不是成了妖怪了?
当初被小郎君一眼制服,尚自能知道是自己修为与人家差得太远。已然是神而明之,世间罕有的高人了。
高木崖毕竟也是用刀的好手,练刀数十载,平素是赢多输少。在姐夫手底下也是过得数十招的。如今精神万全,始终不信世间有这等人。可不动手脚也不睁眼,还叫他趴下。
“好,那你就……”
语声转低,忽而一道光亮割去,已然是全力施为,照准了对方咽喉处砍去。他毕竟是见过花语梦这等人物,说不准真有怪异高人,只好抢一手之先。说是这样说,他实则也瞄不准对方咽喉何处,只能大致判断。但只要他挨过了一招,便算给小郎君争了一口气。
黑影只说了两个字。
“跪下。”
忽地他又再度天旋地转,睁眼能见时,他已瘫软在地,身旁的外甥女不住哭泣,像是误以为他死了。
黑影缓缓说道。
“你现下该知道了。我不是来问你的,是要你交代。我决心要寻他出来,为此要付出多少代价,我半点都不心疼。反正是你家的人命。不如就从你这个温婉可人的外甥女开始好了。这么鲜花一般的头颅。我猜就算你不心疼,那花语梦也定是要痛心许久的。”
侯即翎哭喊道:“你便是杀了我,我舅舅也不会说的。”
高木崖伏地良久,才终于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夜罗山。”
黑影微微一怔,复问道。
“你说什么?”
“是夜罗山……花语梦大哥约我们的地方,就在夜罗山。”
胆大包天的狗贼啊。
难怪夜罗堡的弟兄要在此做护院为业,原来是你鹊巢鸠占。想将夜罗堡一网打尽,却不跟堡主打个招呼,未免太失礼了。
好,我就去会会你。
“你放心吧。你舅舅没事。”
黑影似乎是一瞥间,望见了哭得双眼通红的侯家小姐,随口解释道。
“他经脉受到了震荡,但恢复得很快。你家人也都没事。我在此间设了一道气劲屏障,凝而不散,声音难以外传罢了。”
他来此间取花语梦的情报,却未存伤人之心。不是高木崖不住为花语梦说话,实也不会受此零碎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