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外求。
只是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并非适用于所有人,对身体与精神上的要求都过于严苛,同时后遗症也十分明显。
历经种种苦难修出的除了是世所罕见的武躯,同时还有难以撼动的如千锤百炼的精钢也似的精神世界。如此稳固熔炼的精神力于追求巅峰的武者来说,自然是一大裨益,而且是越到高层次,越是有用。
只是不幸的,这种的精神力并不能规束和指引善恶。而更多的情况下,因遭受折磨所积下的,绝不会是正面的情绪。痛苦、恨意、愤怒……不一而足,会将走上这条路的大多武者带向入魔的道路。
所以此法在中原已近乎失传,少数企图追寻先人脚步的武人也因为传承断绝而无果而终。
然而天竺的武脉,则并未发生这样的改变。这个自近古武论奠基之后就鲜有大幅度更改的国度,针对苦修积累的戾气,创出完整的消除和避免体系,终于开花结果,从苦修道路之中走出了无数圣僧与圣人。其武学圣所——梵城,正是这条体系传承的最终结果。
故而走天竺梵城武脉的武者,因为极研身躯最大潜能的缘故,会较中原武者拥有更多的在精神上的优势,或叫做异能。换通俗上的说法,便是晋入神通境界方能拥有的五神通能力的提前部分兑现。
天竺武者即便没有晋入神通境界,也常有读取他人心思或是具有莫名的高超目力的个例出现,程度远远比不上真正的神通武者,却是参悟了人体奥秘的部分体现,在战斗中有极大的优势。
也因此,当拥有这些特异的天竺武者晋入神通之后,其前期占据的优势便会一口气显现。
具体便是,其在神通境界各种异能上的特殊。
——摘自《黑白鉴·论武·天竺卷·卷二》
黑红二色的迷雾,与栀色的长风搅缠片刻,碎成了无数细小如飞萤的光点。
各退了一步,却于地面和半空对峙的两名强者,端详起了自己的敌人。
感知不到这人的生机变化,预测不到此人的行动轨迹,无法在这个人面前隐藏形迹。
天竺的死神得到了如上三个结论。
那落宗,是脱胎自梵城的分支。其宗主阎摩,自然是掌握了梵城武学精髓的大师。
许多年前,当他晋入神通境界时,他第一时间便明白了自身的特殊。
强大得足以消除他人脑海中自我存在的‘朔方无明’;
即便闭上眼睛,也清楚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的强大感知能力;
足可预测对方接下来数下呼吸的时间内的行动的预判能力;
还有便是黑与红,两种强大的烛照幽萤。
“……本座,阎摩。”
陷入迷雾当中的男子静静回答,似在回答花非花那一句‘何方妖孽’。
因震惊于对方居然是个有礼貌的人的绿林之主,几乎就忽略了这个自我介绍的内容。
——天竺那落宗的阎摩?那岂不是天竺国师?这家伙怎么来的中土?这都到江南了,竟然还没被揪出来,君王侧密探死光了?!
他刚才与阎摩交击一记,只觉得对方除了容貌之外,无论内外武功都跟自己有一拼,现下看来,还要加上缺心眼一项。
哪有这么大摇大摆公布自己存在的神秘人物?
但很快,他领悟到了对方可能的想法。
——杀人灭口,有何顾忌?
因为这天竺来的僧人,立刻就展开了下一轮攻势。
黑红二色的迷雾犹如在林间飞舞的野蜂群,自僧人身遭飘出,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危险处。然而花非花心中却是警钟大作。
青年沉着下来,微微一笑,忽朝着神秘诡异的迷雾吐了一口痰。
那一口痰伴随着强大的内力,竟有如暗器。然而却在靠近迷雾之前便消失在空中,不知去向。
同一时间,银光一现,一枚银镖回旋自另一个角度以数倍于痰的力度打入了迷雾当中。银镖足以贯入,然而再没穿透而出的时候。因其被施加了特殊的回旋,也因其来得突兀,并没如先前般一瞬消失殆尽,而是在迷雾之中不知是经历了什么过程,化成点点灰烬落下。
——这迷雾果然是烛照幽萤。
——熔炼,与分解。
——阳,或是锋界,抑或两者都有。
——迷雾本身的特性便是燃烧,或是熔解,即便和尚无意于此。第二次攻击出乎了他的意料,但银镖消失的速度并没体现出足够的差异,因为这种特殊的攻击不是出自他的命令。而是这阵迷雾本身,就是如同一种漂浮在空的火焰。
试探出了这样的特性,花非花露出潇洒的笑容。
“大师远来是客,不好好招呼一番,岂非道我中原不知礼数。”
声音叠出犹如千层浪,在疯狂涌出的多重虚幻身影之下,他声音的来源不但是无法追踪,甚至一道叠加一道,形成了铺天盖地的声势。
回过神来,视野之内所站,俱是青年那高大修长的身姿。
栀色的风吹起。
与黑红迷雾再度相遇。
迷雾那特殊的‘燃烧’特性,将栀色光芒裂成点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