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婴没多久就被领养了,领养人出于一些原因要求他们保密,并且给了当时院里的孩子一些帮助,院长就死守着秘密到现在。”
谢屿洺看着那页薄薄的纸,上面还有那个男人看上去是很多年前拍的证件照,他手止不住的抖,慢慢的将那页移到下面。
再后面一张是……DNA鉴定,他看到下面的数字高达99.99%。
项纪远要拿到两个人的毛发做检测完全不成问题。
“我想了一个下午要不要告诉你,因为这是实在太……匪夷所思,但是我只是替你办事,你该知道,谢梵哥也是。”
再后面就是一些详细的资料,包括被打印出来的当年的新闻报道,那个男人能找到的从青年到现在的照片。
谢屿洺放下那些资料,好久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情绪,该高兴吗?他和哥哥好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可是在知道之前,他也从没退缩过。
爸妈一定是知道的吧,资助一个孤儿院并让院长这么多年都没有对人说起过这件事,连对项纪远也只是模糊了身份说是两个很有善心的人,其他只字不提。
哥哥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哥哥也没有因为他是不是自己亲哥哥而去决定爱不爱他。
哥哥是真的在爱他吗,还是因为当年的愧疚呢?是爱的吧,不然他怎么会主动对自己敞开身体呢……
哥哥如果知道了呢……哥哥会,高兴吗?
谢屿洺脑子很乱。
他从来没这么乱过,这种情绪很奇怪,他感受不到高兴,也没有悲伤或愤怒,他有些心疼哥哥怎么摊上那样的父母,可是想到哥哥这些年从未在谢家吃过生活的苦,他又觉得这个心疼有那么点多余。
谢屿洺坐了很久,咖啡凉透,项纪远就坐在他对面等他做出反应。
等到店面打烊,服务员前来提醒,谢屿洺才站起身结账,然后走出咖啡店。
他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天,想到他还告诉哥哥等他回去做饭,扭头对项纪远勉qiáng笑了下说:“谢谢。”
项纪远点点头没有说话。
“替我保密。”
“我明白。”
“谢谢。”
谢屿洺又说了一遍。
谢文军听到他说,久久没有说话,而是头疼的坐到木制座椅上,良久叹了口气。
“梵梵……就算不是我和你妈亲生的,这么多年了……”
“我知道。”谢屿洺难得打断父亲的话:“您和妈妈很伟大,这么多年过去,哥哥就是谢家的人。”
“我说这点,只是想表达,我喜欢哥哥,喜欢谢梵,在道德上不算错。”
伦理道德曾是谢梵心里最难迈的坎儿。
而造化弄人,原本最难迈的坎儿迈完了后,回头发现那个坎儿居然就是块儿平地。
“你!你!!”
谢文军指着谢屿洺,你了半天没说出来。
确实……在谢梵的身世被谢屿洺抖搂出来后,他和谢梵的感情问题似乎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个鬼!!!
谢文军好说歹说也是在商场厮杀了那么多年,能被谢屿洺一个小孩崽子绕进去就怪了。
只是谢屿洺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就下了。
他也不能把这个亲儿子打死。
“你就是喜欢你哥!你也不能用qiáng的啊!”
谢屿洺无所谓的笑笑,没有答话。
谢文军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
“哥不喜欢我,用qiáng的又怎么了。”
“是爸您教的,人要自私一点。”
“你——”
谢文军再次扬起jī毛掸子。
二楼卧室门口的闫毓不断的安慰谢梵:“梵梵啊,和妈说,弟弟这样多久了?你受苦了,你爸肯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谢梵摸了摸自己被绳子捆绑有些摩擦伤的手腕,小声开口:“你们怎么今天回来了……”
“我和你爸就是今天的飞机啊。”
谢梵动作一顿:“……今天?”
“对啊。”闫毓有些奇怪:“飞机晚点了一小时,要不我们应该更早一点回来呢。”
今天……飞机……
给谢文军两人订机票的人必定是谢文军的贴身秘书,而谢文军已有退位之意,谢屿洺如今在公司基本可以知晓所有事,包括他父母的飞机起飞降落时间。
而且……他昨天那样笃定的说,他们两人是在后天,也就是明天才回来,却早知道他们其实是今天的飞机,甚至连晚点都知道。
不然怎么把时间掐的那样好……
在他……以为只是两人的情趣时,在他哭着大喊放开他时,父母就进来了。
怪不得要把他眼睛蒙上。
被误解了也一言不发,就跟着父亲那样去了书房。
原来是他计划好的……让他去做恶人,而他不过是个被欺rǔ的可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