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行动前,如果再晚上一两个小时,她真的如计划般将……
北川凉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拉着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惠径直走出了店门,只留下了三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生。
刚一走出咖啡店,北川凉就感受到了轻井泽惠已经抱住了他。
她抬起头的时候,北川凉看见了一点一滴的水珠正在轻井泽惠碧蓝色的瞳孔中凝聚,好像是虔诚的信徒见到了他的主一样,轻井泽惠趴在北川凉的胸前轻轻地抽泣起来。
北川凉以前曾经见过六七岁时的轻井泽惠哭泣,那个时候的她是个十分容易流眼泪的孩子,哪怕只是鞋子里进了沙子害怕被母亲说这种事情都会下意识地瘪着嘴哭上一哭。
人在高兴的时候只需要笑一笑,控制着嘴角的肌肉向上扬起,这简直是不需要任何力气的行为,甚至许多人都养成了面带微笑的习惯,但是不会有人会一直将眼泪挂在眼角,因为哭起来比笑起来要用力上千倍百倍。
于是北川凉只能用力地将轻井泽惠抱在怀里,他第一次觉得惠还是一个孩子,甚至于她在他肩头的抽泣都带着一点孩子气,但就是这点孩子气让北川凉既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酸,他便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
在这个时刻,北川凉好像已经不是轻井泽惠的同龄的青梅竹马了,他的地位一下子被拔高了,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北川凉赶快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用手扶着轻井泽惠的脸替她擦掉眼泪。
【没事的没事的,我回来了。】
他几乎下意识地又打算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了,但是北川凉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带着轻井泽惠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离得近的有两对情侣高中生,不过似乎是这种场合见多了,只是瞥了两眼后便继续你侬我侬地含情脉脉。
“可以和我说说惠的事情吗?”
北川凉又等了一会,直到惠的情绪彻底安定月费群六玖。4玖【叁陆壹三5下来才开口问道。
“……凉不应该上来就问这种问题。”
勉强止住了眼泪但还是红着眼的轻井泽惠抽了抽鼻子,她的右手仍然紧握着北川凉的左手。
“凉应该先说‘我回来了’,再由我来说‘欢迎回来’。”
“惠原来是这么看重仪式感的人吗?”
北川凉伸出手去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正当他弄完了准备抽手回来时,轻井泽惠的左手按住了他的手:
“继续摸摸。”
轻井泽惠将身子完全靠在北川凉的肩膀上,她把头伏在北川凉的胸口处:
“我说停了才能停。”
北川凉不记得之前的轻井泽惠是这么黏人的性格,他只当是轻井泽惠与他半年没见才会这样,于是便有些无奈地继续轻抚着她的发丝,像是在捋一只温顺的大型犬。
“凉。”
“嗯。”
“你不能说嗯,你要说我在。”
“我在。”
“凉。”
“我在。”
“那就好。”
轻井泽惠闭着眼,如同婴儿一样蜷成了很小的一团,她躲在北川凉的怀里不想动弹,也不想出去。
“凉,我好想快点长大,然后成年,我不想在待在学校里了。”
她简直像是小孩子一样在说白日梦一样的幻想。
北川凉已经猜到了轻井泽惠在这半年里估计又像从前那样遭受了校园欺凌,他抿了抿唇听着轻井泽惠的话。
“学校太讨厌了,人际交往也很讨厌,我只是不想受欺负而已,但是无论我想不想,最后还是会被人欺负。”
“如果凉没有回来的话,我应该还会被人欺负两年多吧,到时候毕业去了高中,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不敢去想。”
轻井泽惠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她晃晃悠悠地直视着北川凉,然后又抱了上去。
“对不起。”
她在北川凉的耳边说道,然后,轻井泽惠轻吻了一下北川凉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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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七点钟,北川凉坐在酒店的床铺上用笔记本电脑翻阅着由伊崎先生替他整理好的资料,其中包括了轻井泽惠这半年来的学校生活以及江浦惠美及其他欺凌者们的家庭及个人情况。
他皱着眉头将这半年来的所有事情,从轻井泽惠因为他而意外地成为班级女生的核心到围堵若田的事件,最后再是若田本人的自杀以及轻井泽惠被人以凶手罪名施加校园暴力。
“首先是若田。”
北川凉将有关对方的资料调出,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的父亲在三个月前因为欠下巨额赌债不得不逃亡至北海道以躲避高利贷追债的信息,而在这之后的一个月,即若田自杀前的一个月时间里,她和自己的母亲就一直被高利贷所骚扰,比如半夜会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