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芍药自嘲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茗兰说这些。
也许是见他与jì院中的众人格外不同些吧?
芍药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茗兰拦下。
茗兰眼中浮起了暖色,对待芍药姐的态度也真诚了几分。
“芍药姐,若有一日你真的离开了安南阁,你想做什么?”
芍药闻言却笑他:“你自个儿都没法出去,倒先担心起我来了。”
说罢又拍了拍茗兰的肩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茗兰独自站在原地,遥望着芍药离去的背影。
大红色的新式旗袍将芍药曼妙的身形衬托得婀娜多姿,日光透过窗台洒在她jīng心描绘的妆容上忽明忽暗。
人已走远,只余下一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声。
——
午后,茗兰同老鸨告了假,带着翠儿坐上了huáng包车。
当车夫拉着车停靠在何家医馆时,翠儿望向茗兰的目光中满是不解。
茗兰自若地下了车,先翠儿一步付了车钱,进了医馆。
医馆里,何温言正在药柜前配置药方,因流言一事他不便再去矿场医院,只好留在自家医馆中进行研究。
前阵子在郑大夫的指导下,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几种消炎草药在人体的作用原理,接下来便是配置最佳的药方。
“何小大夫。”
“茗兰!”
何温言转过身见来人,竟有几分惊喜,上回他还误会了薛霖与茗兰间的关系。
“我来找您检查身体。”
何温言放下手头的东西,带着茗兰坐到诊桌前,替他诊脉。
“上次的病症虽好,可你的底子本就虚弱,还要好好补补。切忌别再chuī风着凉才是。”
何温言正语重心长地叮嘱着,却听茗兰笑着答道:“何小大夫嘱咐得是。”
说罢,他从兜中取出一个红布布袋,晃动间里头银两作响。
茗兰将那个布袋递给何温言,压低声音道:“听闻何小大夫与薛大哥已定亲,这是茗兰为二位准备的份子钱。银钱不多,只是小小心意”
他垂下头,继续说着:“只怕婚礼当天,茗兰无法出席,只能趁今日提前jiāo给何小大夫了。”
瞧着面前的红包,何温言正准备张口推辞,又见茗兰蹙眉反问道:“何小大夫不肯收我的份子钱,莫不是嫌弃我这钱来源脏?”
“自然不是!”
何温言眉头一皱,忙轻声解释道:“我是想让薛霖为你赎身,离开那种地方。”
茗兰既然是薛霖的熟人,自然不能让她在留在那种地方了。
说罢,何闻言转头瞄了等候在一旁的翠儿,借着取补药的名义将人支开。
他提笔快速写下一张方子,避着人偷偷递到茗兰手中。
“这是?”
“这是抑制坤泽情cháo的方子。”
——
huáng包车上,翠儿见茗兰心神不定,眼圈发红,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张纸。
小丫环以为茗兰仍为薛老板定亲一事心忧,正想出言劝说几句,就听茗兰喊停了拉车师傅。
“师傅,麻烦你在路边的那家药店停下。”
翠儿诧异道:“茗兰哥,咱还没到呢。”
“我先去药店里配一副药来。刚刚何小大夫与我说,医馆里的有一味草药短缺了,让我自个儿去外头配。”
这番话让翠儿相信了,老实地守在药店门口等着。
“买什么药?”
今天药店的生意不多,药店老板正一手支在柜台上小憩,见来了客人才懒懒地打起jīng神问道。
茗兰将攥在手心中的药方子jiāo给了老板。
药店老板接过纸张仔细地上下浏览药方,半眯着眼,思索半晌,斜眼看向茗兰,疑惑地问道:“您这是哪家开的方子?”
他开药房多年,竟然看不出这方子所治的病症。
万一开错了药方吃死了人,他这小店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何家医馆。”茗兰老实jiāo代。
一听是何家,药店老板这才放下心来,拿起戥子认真抓药、配药。
何家世代行医,总有他没见过的祖传方子。
接过老板包好的一帖中药,茗兰也不急着离开,他抿了抿单薄的嘴唇,朝老板问道:“近几日我家闹老鼠,老板这儿有没有杀老鼠的药?”
“耗子药我这儿倒是没有,不过……”
药店老板耷拉的眼皮一掀,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试探道:“不过,我这儿倒是有一些砒丨霜。你若是要,便拿去吧。”
“能毒死老鼠吗?”茗兰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
闻言,药店老板彻底放下了对茗兰的顾虑,笑了起来,随意道:“这玩意儿,莫说是老鼠了,就连身qiáng体壮的汉子都能药倒一片。”
茗兰点点头,便向药店老板要了些砒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