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都是金宁城有名的大善人,谁敢说一句不是?
薛家迎亲队伍后面跟着何家的送亲队伍。
以何大管家为首,百来号下人们抬着一箱箱的嫁妆紧跟其后。
何老爷不仅将薛家送来的聘礼如数归还,还将何家大半个产业都添了进去。
眼尖的百姓发现,何家不仅将一些常见的酒楼茶馆作为大少爷的陪嫁,就连祖传的医馆也给了何温言。
看着何家丰厚的陪嫁,一些富家少爷都后悔太早娶妻,若是知道娶了何家大少爷能分得何家的一半家产,他们一定像供菩萨般将何温言供起来。
迎亲队伍chuīchuī打打,从城南一路到了城东,终于到了薛家。
薛老太太早就等在大门口了。她今日穿得十分喜庆,脸上还挂着笑,让老太太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一见薛霖的迎亲队伍回来了,她便命人点上鞭pào。
劈里啪啦的鞭pào燃完,落了一地零碎的红纸。
迎亲的奏乐一停,轿夫将八抬大轿平稳地落地,一旁的刘媒婆尖声喊了句:“有请新人下轿!”
却见大红花轿里没有丝毫动静,刘媒婆心中一慌,生怕何家大少爷在最后关头后悔,于是她又喊了一声:“请新人下花轿!”
花轿里头的新娘还是没有动静。
这下四周围观的人也发觉了不对,开始窃窃私语。
“这新嫁娘怎么不肯下花轿呀?”
“可别是不愿意嫁过来吧?”
“你说会不会是何家连同薛家bī着大少爷嫁过来的?”
“你是说两家商业联姻?”
薛老板见众人越猜越离谱,立即翻身下马,走到大红花娇前。
“阿言?”薛老板唤了一声。
花轿内依旧没人回应。
薛老板的心底一时间冒出了万般猜测,顿时慌了神,他掀起了轿帘,弯腰钻了进去。
只见花轿内,穿着红衣的新娘盖着盖头,将脑袋倚靠在轿壁上。
薛霖探出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眼前人的盖头,却见何温言双眼紧闭。
“阿言?”薛老板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何大少爷的脸颊,又唤了声。
“嗯?到了嘛?”
何温言迷糊地睁开双眼,睡眼朦胧地看向眼前的薛霖,轻声问道。
“嗯。”
薛老板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能想到居然有新娘会在自己的花轿里睡着了。
早知道他就让奏乐小声些,让阿言睡得更安稳些。
薛霖将何温言从花轿中抱了出来,没盖红盖头的新娘让众人一惊。
何大少爷双手搂着薛老板的脖颈,发现四周的百姓都傻傻地望向自己,搽了少许胭脂的脸颊看上去更红了些。
何温言偷偷将脸埋到薛霖肩膀上,侧头凑到他耳边轻声催促快些。
薛霖抱得心上人归,脸上满是得意,朝着在场诸位笑道:“今日是薛某大喜,欢迎各位来我家喝杯喜酒!”
接着,他不顾刘媒人的阻止,抱着何大少爷迈过火盆,一路欢欢喜喜地直冲大堂。
薛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大堂的主位上,桌上则摆放了薛阿爹与薛阿娘的灵位。
老太太看着孙子攥着何少爷的手,两人眉目传情,就笑得合不拢嘴。
接着薛霖牵着何温言,对着桌上的爹娘灵位,郑重介绍道:“爹娘,这是我媳妇,何温言。”
何温言也跟着薛霖,喊了声爹娘。
薛老太太看着眼前一幕,笑着笑着便流出了眼泪,嘴上连连称好:“要是你爹娘泉下有知,看到你成家立业,该多高兴呀。”
还没等薛老太太伤感完,一旁的刘媒婆提醒她:“老太太,二位新人还没拜堂呢,可别错过了吉时。”
随着刘媒人的一声声唱词下,两位新人跪在蒲团上,跪拜天地、祖宗。
再到夫妻对拜时,何大少爷已然满脸羞红,在心中嘀咕着:早知道就不揭盖头了。
礼成后,薛老板也不准备让何少爷独自回房gān等着,两人一同在前院迎接宾客。
今日是薛、何两家大喜之日,金宁城内各行各业的老板们都来前来捧场。
众人送来的贺礼五花八门,有的送前朝御用古董,有的送西洋新奇玩意儿,甚至有人更为直接,送来一大箱银元。
送银元的便是王老二这个大老粗,他家大哥的大婚,他实在想不到能送什么好东西,便准备了一箱子的银元。
在王老二看来,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钱更值钱的东西了!
让何温言惊讶的是,沈师兄的贺礼是一沓纸。
刚翻开纸张的封面,看见文件的标题,何大少爷的双眼便倏地睁大。
《消炎类药物的化学合成》。
“成功了?”何温言的声线有些颤抖。
沈文彬淡笑着点点头,道:“昨日刚成功的,想来作为师弟的新婚贺礼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