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贝手里的资料,勾住了方璐的目光。
她站起身,半趴在桌子上,和罗贝贝头顶头地研究着纸上的信息。
两个人越看越咂舌,越看越震惊。
纸上的内容,是宋南霜的人生履历……
内容过于详尽……
详细到从出生到现年,结识的人,发生的事,像纪录片一样展现在这一叠材料里。
如果不知道,怕是以为什么变态爱慕者,发疯地搜集情报,连根头发丝都不舍得错过。
不过最令方璐和罗贝贝震惊的,是第三页纸上,加大加粗地标注:与宋高义无血缘关系。
原来宋南霜并不是宋高义的亲生女儿,而是马玉玲跟另外一个男人的种。
罗贝贝看着男人的简介,惊讶地摇头,嘴里碎碎念着。
“宋南霜怎么敢惹季少爷……他这手里的牌,是王炸啊……曝光出来,宋南霜在楚城一天都活不下去!”
那张牌,确实是王炸。
打出来,宋南霜就会被踢出上流圈子,甚至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因为她亲生父亲,曾经在网上轰动过一时……
他就是当年强奸多名未成年少女,在第七年才被抓捕的老流氓。
当年那个案子,传遍大江南北,群情激奋,恨不得宰了这个畜生。
当时群众们自发发起了万人大联名,请求判处他死刑。
只是法律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死刑没实现,只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现在还在牢里关着,没放出来。
严格来说,马玉玲其实也是受害者。
她是被强迫导致怀孕的受害人。
不过,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选择去勾引宋高义,硬把孩子塞给了他。
这才使宋南霜变成了宋家的大小姐,虽然是私生女,可是也享受了三十年不愁吃穿的日子。
方璐看着这些资料。
一瞬想到,陈枫说的,外公查到宋南霜的身世,以这个理由,威胁宋南霜出国,不许跟季文渊订婚。
然后逼着季文渊娶了自己。
怪不得……
方璐脑子里的混沌,一下子捋顺了。
如果宋南霜真的是宋家小姐,她就压根不会成为那个替身?
哈。
方璐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好笑。
她从头到尾,不过是个玩物。
季少爷拿来消遣的金丝雀。
这不过谁都没想到,最后游戏出了偏差,玩着玩着,季文渊居然动了真感情……
把自己搭进了游戏里。
方璐心中思绪万千,却没表现在脸上。
她平静地点点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季文渊,“这些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
季文渊没看出方璐的不对劲。
只是“嗯”了一声。
他确实早就知道。
早在五岁那年……
那一年他去宋家玩,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宋南霜,然后他就跑去了院子里。
绕了一圈,季文渊才听到一间车库里的交谈声。
季文渊躲在窗户边,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内容,也见到了那张畜生的脸。
当时那个畜生还没被抓起来,他跑到宋家来跟马玉玲要钱。
那时候,季文渊就知道了宋南霜的身世。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很小就那么照顾宋南霜,因为他觉得她很可怜……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好笑,泛滥的同情心,就是给自己身边埋下一颗地雷。
既然地雷炸了,那季文渊也不会心慈手软。
宋南霜敢耍戏他这么多年,他也该礼尚往来,回报给她些“大礼”。
这份礼物,不管她想不想收,季文渊都会打包好,“送给她”。
桌子上的调查文件,不止有宋南霜的身世,还有是十三年前,大火更详细的调查资料。
那一天,宋南霜甚至根本不在事发地,而是远在四百多公里的异地。
十三年前,哪怕季文渊对季天宇和宋南霜这两个人,有一点点怀疑的心,都不会让真相被藏起来这么多年。
季文渊朝着资料抬抬下巴。
“这次,我会让宋南霜和季天宇一起滚出去,再也不让他们再出现在你眼前。”
方璐眨眨眼,没有言语。
她把资料整理好,放在了书桌正中。
这是他们的恩怨。
她本就不该是这场戏中的人。
是不是她才是该退出这个舞台的人……
……
办公室气氛有些压抑。
三个大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还有趴在地上玩得岁岁,发着各种各样的怪声,才不让几个人陷于尴尬之中。
小家伙在地上玩着季文渊的笔筒,里面的笔扔了一地。
季文渊的大型办公桌,里面有一个内嵌的三层小柜。
岁岁钻在桌子底下,玩着玩着,一根笔滚到了小柜下面。
岁岁够不出来,只能使劲拽着抽屉把手往外拉柜子,可是拉了半天,柜子没空,抽屉拉开了一条缝。
岁岁好奇地趴过去往缝里看。
看了两眼,小家伙开心地抱住方璐的小腿,“妈妈~~看~~”
方璐低下头,顺着小家伙指着的方向看去,惊诧地睁大眼睛。
那个露出的抽屉缝里,居然是满满的红色钞票……
堆得快要涌出来一样。
在她们身边的罗贝贝也看到了。
她眼珠一转,立刻把岁岁抱起来,把话题岔开。
“岁岁,想不想喝奶茶?”
“不——”
“想!你想喝!”
罗贝贝打断他,威逼利诱着小家伙,“妈妈想喝,干妈也想喝!你是不是也想喝!”
岁岁疑惑地看向方璐。
方璐懂了罗贝贝的意思,认真地朝着岁岁点了点头。
岁岁一看妈妈真想喝,也跟着点头。
“岁岁~~想喝~~”
罗贝贝有了这娘俩给她撑腰,毫不客气地安排季文渊。
“季少爷,我们三都想喝奶茶,你去楼下给我们买啊!”
季文渊冷着脸,看着她。
一张“你敢安排我?”的警告脸,完全没有动地方的打算。
这时,就得方璐出马了,她朝着季文渊挥手。
“文渊,你去买吧,我也想喝!”
有了方璐的安排,季文渊虽然依然不愿意,不过还是拿过外套穿上,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