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现代言情 > 黑帮的家法 > 分章完结阅读16

己反而做不到?”

应七听他这话居然颇有自责的意思,大出他意料之外,当时也甚感惊鄂,不由的吸气道,“进哥,你这么说~~?你何必跟这个较真?”他本来想说,你的意思是难道要在祖师爷面前责罚自己?但又觉得这话不便贸然出口。x45zw.com

周进只是无所谓的笑笑,半开玩笑似的说,“其实多半还是自欺欺人,不过图个心里安乐吧。人可欺,天不可欺,照理我杀人是应该偿命的,不过,嘿嘿,还不舍得这么两手一甩清闲去。在祖师爷跟前领几棍子,胡乱先交代一下吧。”

一番话毕,应七反倒默然无声,不知道该如何对答。有心想劝他不要为难自己,也知道周进根本不会给自己说服。无可奈何看了他好一会,才说,“进哥,跟你这么多年,你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看来今天我跟你磨嘴皮子也是没有用。你是龙头老大,你说的话我就得执行。但是有一条,虽然你是龙头,进了刑堂我是说话的,你要是非得往死了为难自己,我只好不听你的。”

周进笑笑点点头,心里当然知道他是维护自己,虽然多年兄弟,感激的客套话早就不提起来。但在内心的深处,还是涌起一片深深感动。一时无语,两人都相对无言。应七看看表。已经很晚了,家里太太还在等着他回来睡觉,周进也就不勉强留他住下,只是嘱咐路上小心。

送了应七到门外,目送他汽车飞快消逝在夜幕中。忽然想到他家里还有太太在等待,忍不住十分羡慕。自己跟妻子也是感情深好,结婚多年还如初婚时恩爱,可却没有应七那么好的福气。当年儿子夭折与意外,妻子大受打击,那时候落下病根,此后再也不好,近几年来还越来越厉害。不得不常年在外治疗。偏偏自己又是事忙,难得有时间去陪她,这几日忙碌便也罢了,这会夜深人静,想念起来,既思念难耐,又觉得对她不起。

想想自己渐渐年纪大起来,少年时野心极盛,总想着可以效仿江湖中那些前辈们,不说叱咤风云呼风唤雨,至少也有一番作为。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当年那些心却给磨得渐渐淡泊下去。反而更盼着有朝一日,撇下什么帮会,和记都不去理他,只每日陪了心爱的女人海边漫步,看朝阳晚霞,潮起潮落,岂不是神仙一般的生活?只是身在其位,责任重大。一着不慎,不要说会毁了和记多少前辈闯荡下的这份基业,害惨多少托傍名下的兄弟,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只怕也难保了周全。这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好在有应七这班兄弟为自己分担。又有霍一飞这个聪明能干的孩子前前后后的替自己周旋着这各种人情关系,琐事杂务,减轻了不少负担,省了许多精力。霍一飞素来乖巧懂事,深得自己心意,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与亲生儿子无异。正如姚顺和葛老挥说的那样,自己的确是存心要把他扶植上位,杀死姚顺,斗气是三分,争权夺势占三分,剩下那几分,说白了便是有心替他霍一飞未来的上位斩棘铺路,拔掉这个棘手的硬钉子。否则,以周进一向的谨慎精明,又岂会轻易去冒风险去做这种事情。

这件事实在是周进用心良苦,可他自己做来却觉得十分自然。只是虽说成大事者必心狠手辣,这件事若是针对外人,再狠辣百倍千倍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但姚顺毕竟是一个帮会里磕头拜把的兄弟。这般公然杵逆帮规家法,视之如儿戏般的玩弄股掌,周进始终还是心中不安。他跟应七说,自己主动请罚,无非是为了求个心安,这实实在在说的是心里话。应七素知他脾气,也明白他心情,因此并不苦劝。

这件事提过,周进却也没有再找过他去,应七还以为他不过一时感慨,说了这些话,毕竟不会就这么为难自己。不料这天周进却真的自己送上刑堂来。

应七到刑堂时,开门见着周进背向门口,端正跪在关像面前,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人,颇显得有些空落落。三支供香都燃了大半,显然已经插供上许久了,不知道他在这里跪了多久,香火散着细细的青烟在关像前缭绕。应七往里走进几步,周进似乎也没有察觉,仍旧出神般的凝望着面前缭缭烟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应七也没出声,缓缓踱了几步到他身前,在香案前取了三支供香在手,掏出火机“嗖”的轻声划亮,将供香逐一点燃了,双手捏着高过头顶,深深的鞠躬行礼,退后两步,挨了周进身旁跪下了。周进竟没理会,仍是沉默无声端目望着前方,应七却是按着规矩一丝不苟的背诵了请家法前那些如同台词一般的言语,遂即站了起来,到屋里一边角落硕大的水缸里取出浸泡在里面,水淋淋的家法藤杖。

第 21 章

周进早褪了上衣落在一旁,上身□在空气中,虽然已是中年,然而他江湖出身,身处在这样的位置,时时都会遭遇到危险,因此一刻也没有放松过习武练拳,身上肌肉自然紧实坚硬,一如年轻时一般的健毅挺拔。周进双手撑了香案低俯下身,应七站在他身后,眼看着他宽肩削臀的身形,虽然是这般屈辱的低俯姿势,却丝毫不显有软弱姿态,反而颇为悍硬潇洒。应七少年和他一起长大,哪能不知周进强悍的个性,当时劝他不住,这时候也多说无益,再左右犹豫迟疑,晾了他赤身伏在这里,岂不更是折辱?刚下也不再多话,持了刑杖抵在他脊背上,吸一口气,扬了那藤杖沉重的着落下来。

这一下应七并没有留情,轻重他心里有数,他知道周进心中自然也同样有数。刑堂的藤杖虽然严厉骇人,却也折不了他刚硬的个性有丝毫软弱惧畏,只是眼见着随着那一杖“啪”的一声沉重的抽打在他背上,坚韧的藤杖撕着紧绷的肌肉,立时现出一条三指来宽深红发紫的血凛,周进不由自主微微一下颤抖,心中也是一惊。

略顿了顿,还是依了规矩一杖一杖的打下去,粗大的藤杖兜风而下,抽落在肌肉上沉闷的声音应七自己听着也不由得心惊,但手上却也丝毫没有减轻力道。只怕是周进觉察了自己看出他强耐痛苦的模样,反而忍的更加辛苦。也不敢多想其他,只怕想多了手就会软,只是目光紧盯着周进血痕交叉的脊背,竭力遏制着自己收敛心神,扬着手中藤杖在他身上比描准确了,一杖叠着一杖一下不停的抽打。执掌刑堂,执行家法原本就是他份内的事儿,像这样挥舞刑杖处罚犯过帮中成员,即使再残忍他也不会心软。倒不是他天生的多么心狠手辣,实在是也同周进一样,半生漂泊江湖,血雨腥风中成长,早把一颗心磨练的坚硬狠辣,对自己都是狠辣,更不会轻易为别人伤心难过。

平时只有奉了周进的命去责打霍一飞的时候,瞧他那副乖顺模样,即使害怕紧张,也撑着一副坚强模样。低伏在地上,手指就死死抠着地缝,打的再狠再痛,从不见他会呼叫一声,挣扎一下,只是忍的满脸满身的冷汗淋淋。痛楚难耐的时候,甚至用手握拳去堵嘴忍痛。应七一瞧他这样子便打不下去,即使打也打的七分留情,只有三分用力。

倒是没想到有天会对周进动家法,应七确实惊愕,却也没觉得怎么不堪,以往这份苦头,两人都不是没有吃过。到了这会即便是心疼,应七下手却都比平时打霍一飞重上三分。或许在他心中,下意识有这样的感觉,刑堂的家法固然残酷,也确实难熬,但对周进而言,似乎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也真的伤害不了他什么。应七是心疼,却不是为他辗转这刑杖之下,身上的痛楚,只是心疼他做人做事的辛苦,一颗心里不知道要担着多少事情。这其中的艰辛只是不为旁人所知罢了。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自然,也不会有人明白他为了维护帮会付出的这许多良苦用心。

念及到此竟觉得有心上一阵发酸,手上一软,这一杖便只用了五分气力。周进却轻轻“呼”了一声,身子一晃摇摇欲倒,应七刚想上前搀扶,周进已经手撑了香案支撑起来。侧面望他,额头淋淋的冷汗早已把头发浸透,湿漉漉塌下来,冷汗流过的地方,脸色愈发显得铁青。周进只是阖闭着眼睛,嘴角紧抿的一如他平日的沉静,只是掩不住的疲倦和痛楚挂了在脸上,分外清晰。应七想了几想,手惦着那根藤杖拿起又放下,实在犹豫不决。

周进忽然开口,轻轻的说,“三十,继续打吧。”

他就这么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应七吸口气,沉默了半晌,还是持着藤杖高扬起来。五十藤杖是事先应七定的,看起来似乎打的不多,可实际上,打到这三十下,周进宽阔的脊背上就早已经皮开肉绽,撕裂的肌肉都拼命向两边翻卷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应七是见惯这些血腥场面的,但还是忍不住抽气,打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严重,就算是皮肉外伤,严重了也要致命的,更何况人背上皮肉单薄,紧挨着重要脏器,一个失手,当场便能打死。也就是周进这样的强硬的,打死了也不会吭一声的主,不动声响的挨到现在。换一个就算不狼哭鬼嚎,也早蜷缩在地上抽搐一团。

应七几乎都忍不住要去想,周进是不是感觉神经特别不敏感,他自己不觉得怎么疼,怎么难熬,打起别人来才那么手狠。但心里也明白并不是那样,只是他那强硬性格,再伤再痛又会跟谁抱屈一声?

因此他也不去徒做那无用之功劝他起来,只是小心的拣着地方,尽量避开伤重的地方,以免伤口撕裂的太过厉害。一边在心里默数,“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一边抡了藤杖抽打,尽管小心,但周进背上毕竟已经挨的血肉一片模糊,藤杖几乎不可避免的挟带起碎烂的血肉碎屑,地上那一小片,给血染的一片殷红。周进背着他,也看不到他面上是何表情,只觉得他身子随了藤杖难以遏制的摇摇摆摆,每一杖抽下,看也看得见那模糊的肌肉一下下的抽搐,

他却仍是一声不出,连渐趋沉重的喘气声都极力遏制着。

应七自小见惯了他这般模样,也不以为异,但凭经验,知道这外伤已经极重,如果存心伤人的,这会儿还一点不留情的狠打,即使不死也留下病根。心里说,你想要受罪图个心里安生,我也成全你了,真要打出点什么毛病来,我怎么也担当不起。当下下手一下比一下轻,是真怕打坏了他。想来他这会儿早已经痛昏了头,别看他撑得没事似的,其实人都是血肉长的,要是不疼也不会双手把香案扣得啪啪直响。昏头胀脑之下,怕也不会再那么死固执了。

谁知道周进真的叫停了他,喊了一声“应七。”自己却说不出话来,撑着香案兀自喘息了好一会,才嘶了嗓音低声一字一停的问他,“没劲了?找个人进来换你?”

应七没奈何,知道他那死硬的脾气,也暗里气他非要跟自己叫这个劲儿,真是既无聊又愚蠢,又莫名其妙。偏还要打的一丝不苟,真跟打的不是自己似的。心里一火,抡了一杖就毫没留情,十足实抡打下来,打在那样的伤背上,饶是周进再能忍也受不了,手上猛的一运劲去硬抵那剧痛,直捏得那香案一边啪的裂了开来,再用力按,竟给按掉了,这一下差点带的周进向前摔倒,剧痛之中,眼前黑成一片,好在应七没紧跟着打,否则这一口气一时三刻都提不过来。

应七瞧了他心痛,想想又气,看着也没有旁的办法,赌气般的在心里冲了他说,你周进多么硬的汉子,这几棍子打了你,难道还能怕了?左右你也不怕这个,我也不用跟你客气,我打这几下,只当替那些在你手下成天挨打的小兄弟们出气了。

就是这般,又抽打了十来下,一直打了五十杖满,应七停了刑杖,把那根满沾着血肉的藤杖放回到水缸中,回头见周进仍跪在地上,知道他是剧痛难耐,只怕动弹不得,又心疼又无奈,想搀了他起来,走上两步又停住。想到周进毕竟身为一帮之主,这会儿因过受罚,已经是极为狼狈不堪,眼下这个样子,只怕他不愿让人多看,更不要说要靠人搀扶起身这般示弱。应七知道自己尚可得应付,自己就先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周进果然自己推门出来,外衣都穿戴的同平常一般的整齐,要不是脸色苍白,真看不出多大的异样。应七这才上前搀他,周进甚显虚弱,也不说话,只是靠了他一步步往外走。应七偷眼去看,见他脸色异常的苍白骇人,知道他伤痛的厉害,也不知道他在屋里简单包扎了没有,衣服上倒是没见着透过来有血迹,但不论如何,总是要请医生尽快处理伤口,否则单是感染,也要了人命。

把周进送到家,应七吩咐了容嫂伺候他暂且歇息,连忙又赶到医院找到willon来替他看伤。willon跟周进也是相交多年,少年时便是极好的朋友。那时周进有伤有痛,几乎都是找他来看。但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近来这十几年来,周进早坐得帮会大哥,除非仇家寻上门,否则又哪会打架拼杀,弄到受伤来找他治疗?至于挨打受罚就更加不会有,平常只有他打人家的份。这许多年,willon差不多快御用给他手下那些小兄弟治伤了。今天忽然被应七找来,他自然而然,当成又是为了霍一飞那孩子不知道怎么给他那鸡蛋里挑骨头的进哥挑出毛病来折磨一顿。还自在腹中生气,筹划着到时见了周进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第 22 章

万万没想到,进了屋没瞧见霍一飞,却见周进靠了床软被半伏在床,容嫂惊恐的上前拉住应七说,“老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