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死!”
“你们干什么吃的,养你们这么多年,现在城都快被人砸了。”
“站在城墙上biubiubiu有个屁用。”
“给本王跳下去把那群该死的遗民赶回禁区里去!”
“快!”
…
永恒国度的城墙上可热闹了。
库兰斯王这会儿正在那里大展拳脚。
他身上披着宽松的大睡袍,狂骂一众绿宝石神殿的女祭司还有那些弓弩手。
…
诸神在建立东部禁区的时候就没打算给这些遗民留任何机会,所以永恒国度拦截东部禁区的这面城墙是没有门的。
想要防守,就只能爬上城墙内部顶端,在这里用远程术法或者武器进行抵御。
而疤脸部族的人大概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一面派遣队伍攀爬,分散城墙上火力,一面直接对着城墙根部开凿。
没有门,那就硬生生给凿开一个门出来。
永恒国度内部守军对此无可奈何。
在城墙被凿穿之前,他们的长枪大刀都是抡不到遗民身上的。
…
其实永恒住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按理来说,东部禁区资源匮乏,根本没有足够的热量也没有足够的原材料让遗民们锻造武器,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一种族也早忘记了这些祖辈传承的技艺。
一直到几年前,他们可都还在使用动物骨头或者岩石材质的武器,相当原始。
但,深渊裂隙下爬出来的古老虫族,以及同一时间降临在这里的不死铁匠,同时达成了两个必要的条件。
原材料与锻造技艺。
换做是以前,遗民们那骨刀石斧敲到城墙上瞬间就得化为一地稀碎。
但现在,他们已经有能力凿开城墙了,剩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
永恒国度的城墙两侧,一明一暗,形成了极致鲜明的对比。
城外被黑暗笼罩着的遗民后代里,无数双充满希冀的眼神在注视着城墙战场,被压制了千万年的种族,也许今天就要冲破桎梏了,他们怎能不激动。
而城墙另一边,永恒住民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重锤一下接着一下凿在城墙上,惊起一次又一次的震颤,也像是凿在了永恒住民的心口,他们一直都知道关于禁区的传说,说那片晦暗荒芜的世界里封禁着犯过重罪的古老种族,但这些都只是传说罢了,从来也没有人去深究过,也没有人想象过有一天个被封禁的种族会冲出来。
此时永恒住民们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享受着永恒赐福的人,往往只会更加害怕死亡的威胁。
尤其,当这里的人们曾经遭受过一次黯影的入侵。
乌撒猫猫大队出逃的那一天,晦暗之影凌驾塞勒菲斯上空,那一天,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阴霾之下,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勾了出来,某些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存在,铭刻到了他们记忆深处。
…
好在是今天压城而来的只是那些被放逐的罪人后裔,而不是上位的黯影。
要知道,神明迷失的事情在其他神殿都被视为最高级别的机密,底层信徒几乎无人知晓,但在永恒国度则不太一样,当初那个假冒绿宝石之神的欺诈者可是明晃晃地从神殿里被拎出去的,所有永恒住民都知晓了这回事,进而也知晓了绿宝石之神霍尔萨斯下落不明的情况。
再加上现在,绿宝石神殿的祭司们身上的赐福之力在与日俱减,民众虽然愚昧但却不瞎,他们知道这座永恒之城可能已经失去神明庇护了。
所以如果再有类似黯影那样的恐怖上位者降临的话,他们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抵御。
可能唯一的选择就是纳头叩拜了吧。
只能说,还好还好。
“还好只是禁区中的罪人后代。”
“还好没有上位者侵袭。”
“放心吧那些被放逐的罪人攻不破城墙的,这座高墙已经屹立了不知多少岁月了。”
“是的,只要没有上位者降临,永恒之城是永远不会出事的,永远不会。”
“大家放心好了。”
…
城市中央大厅,许多永恒住民跪拜在地,他们正在向神祇祈祷。有绿宝石神殿的祭司在人群中游走,安抚这些不安的灵魂。
她们信誓旦旦。
“这是诸神树立起来的高墙,凡人不可击破,也无法击破。”
“即便是罪恶的黯影也不行。”
“我们只需诚心地向伟大的绿宝石之神祈祷,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
…
这是个不错的笼络人心的机会。
即便是神殿底层那些没什么灵视的神职人员也都深知这一点,每当苦难来临,那就是掠夺信仰的绝佳时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在如今诸神迷失、赐福凋零的时代,信仰之力就变得更加可贵了。
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
绿宝石神殿祭司重复着他们口中的话语,安抚永恒住民的灵魂。
这些被圈养起来的小羊羔很快就会将信仰之力奉上,让绿宝石神殿的赐福再一次变得充盈。
要不怎么说神职就是牧羊人呢~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怎么了?”
牧羊人正在重复地说着那些废话,忽然发现广场上许多俯身祈祷的人都抬起了头,一脸惊愕地望着高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安静,不,死寂。
永恒国度陷入了片刻的死寂中。
因为他们不仅看到了从城墙另一侧爬升到高空的一名上位者的身影,甚至还认出了,那特么的就是多年前曾经横扫半座塞勒菲斯的那道影子。
…
“不……怎么是他…”
“黯影……真的是他!”
“天呐他又回来了……”
尖叫、哀嚎、痛哭声开始在永恒国度内升起。
许多人甚至只来得及哀嚎一嗓子,然后就晕厥在地不省人事。
那黯影留给他们的心中阴影太过深刻。
这里地处于欧斯-纳尔盖的东部,许多居民就是当年西部沿海的塞勒菲斯港的受害者,因为惧怕那片海域,才搬到了最靠近城墙的内陆,结果没想到在这里又一次撞上了黯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