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约好十一点在鲁旗大酒店同学聚餐。
柳金胜做为召集人早早已经到了大酒店,门口让服务员竖了一个广告牌:83届峡山初中同学会在酒店二楼608麒麟阁包厢。
里面一张大餐桌可以坐二十八个人。
柳金胜正在跟孟景辉聊天。
“那个殷元听说在江明混得不错,发了大财了?”孟景辉问。
柳金胜点头说:“是呀,这家伙开了装修公司,建筑公司,又开了建材厂,一副暴发户的派头。你是记者,今天可以跟他聊聊如何赚钱发财的话头。”
孟景辉撇了撇嘴说:“我对这种暴发户并不是很感兴趣。听说那个叶昆仑今年入了冈州市美协,还有他拜大画家冯天庆为师,这种文化人才是值得我采访的对象,也是我以后学习的榜样。”
柳金胜又说:“蒋湘文那家伙也不错哦,听说在香山开了家具厂,还有宋青云在莞城也开了饭店……”
“宋青云?是他爸爸当船长的那个?”
“那个叫李青云,他老爸买了一艘淘金船,李青云每天在淘金船上干活,没什么出息的,这次我都没叫他。他们村那个杜荣军我叫了,这小子有个沙厂,听说也很赚钱。”
孟景辉说:“我今天最想采访的是吴少君和叶昆仑的师傅冯天庆大画家,吴少君现在都还在摸索阶段,以后怎样还很难说。但是人家叶昆仑已经拜冯天庆大画家为师了,以后成为大画家是指日可待的事。”
这时陆续有受邀的同学找到包厢。
其中还有四个女同学。
邬慧兰高中毕业考到洪城一所财经学校,读了几年,毕业后在老舅的帮助下,分配到县财政局上班。
李紫裳在峡山镇邮局上班。
冯富宁是城建局一名文员,欧阳倩在县银行工作。
柳金胜热情说:“欢迎四位美女同学光临,四位女同学当时都是校花级人物,现在成熟了更是光彩照人,美丽动人。”
这时宋青云和蒋湘文开着一辆小车停在酒店前面停车场。
来到二楼包厢。
柳金胜和孟景辉点头招呼:“两位老板,现在生意做到广东去了,不错哦。”
宋青云说:“我只是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像蒋老板这种开工厂的,才算是大老板。”
蒋湘文以前读书时就对李紫裳感兴趣,今天意外在这里碰见,心里特别高兴,主动坐到她旁边座位。
虽然现在香山市那间家具厂是跟父兄一起开的,但自己毕竟也有份,而且职务在厂里还是经理,一年也有七八万的收入。
眼前几人虽然是在单位上班,但是他们一年工资才五六千,自己一个月工资都不止五六千。
他问李紫裳:“听说你在峡山镇邮局上班,昨天我还特意去邮局找你,都没有看见你呢?”
李紫裳瞪了他一眼说:“你去找我干嘛,我小孩都二岁了,我老公是峡山镇邮局负责人。”
蒋湘文故作惊讶地说:“啊,你结婚了?我还打算今年回来,买点礼物去你家求亲呢。”
李紫裳指着另外三女同学说:“她们三个还没结婚,想找对象的话,可以考虑她们三个。”
蒋湘文搓着双手说:“她们三个我怕她们看不起我,所以不敢打主意。”
欧阳倩笑嘻嘻地说:“有什么不敢打主意的,只要你付得起礼金,肯定有人愿意跟你。”
蒋湘文认真问道:“假如说想娶欧阳美女,多少礼金可以考虑?”
欧阳倩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二十万我就闭着眼都可以嫁给你。”
这时吴少君推门走了进来,听见欧阳倩这样说,他啧啧叹息道:“我愿意出三十万,只是我现在正在找人投资。”
在学校读书时,吴少君曾经距欧阳倩同桌过,别的男女同学同桌,没有一句话说,两人还在桌上划一条楚河分界线,但是他们两人在同桌时,关系特别融洽。
吴少君家里兄弟姐妹多,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欧阳倩老爸在镇上供销社上班,经济条件不错,所以她经常从家里带东西给吴少君吃。
同学有人笑话他们是一对,吴少君当时说:“以后假如能够娶欧阳倩为妻,我做梦都会笑醒。”
所以他一进包厢,听蒋湘文这样说,他当场怼了一句。
欧阳倩看见吴少君没来由的脸上发烫。
蒋湘文挠了挠头说:“对了,我忘记了,你们在学校的时候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冯富宁奇怪地问:“吴少君,你不是炮兵学院出来后,还要去部队服役几年吗,怎么现在可以自己出来开公司?”
吴少君说:“我们现在开发的是一项智能锁方面的军转民技术,有关部门是允许我们这样的操作的,去年开始我们将这项技术转化为民用后,已经取得了不少的销售业业绩利润也不错。目前就是想找一个大的投资商,扩大规模产能,将产品推广出去。”
欧阳倩看向吴少君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星星闪烁。
这时殷元和杜荣军走了进来。
殷元对几个女同学说:“你们千万不要痴迷吴少君,他已经娶了一个西安妹,而且女儿都有了,前几天我儿子还跟他女儿还订了口头娃娃亲。”
李少君走前去,把殷元揪住,拍着他肩膀说:“殷元这家伙比我有钱,他可能是我们这伙同学中最有钱的人,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杜荣军想说殷元一年就赚了千万,给殷元制止了。
邬慧兰叹息着说:“唉,会赚钱的有能耐的都已经结婚了,看样子我们几个老姑娘很难嫁出去了。”
这时叶昆仑走了进来,他笑呵呵地说:“我最没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大家有合适的介绍介绍。”
柳金胜给大家介绍:“二班的叶昆仑,大家有印象没有?人家现在是冈州市美协会员,已经拜大画家冯天庆为师,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大画家的行列。”
众人眼里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殷元前世的记忆里知道这个叶昆仑拜冯天庆为师后,画技上有进进步,最后五十多岁画作上才有所成就。
自己前世绘画水平跟他不相上下。
叶昆仑谦虚跟大家说:“本人没有几位在外面开公司开厂大老板有钱,但是本人绘画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希望以后能够在画技上有所突破。”
他吹捧孟景辉同学说:“我们的孟同学,已经算得上我们同学中有名的一支笔了,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不少豆腐块文章。”
殷元冷不丁说道:“只是发表过豆腐块文章,没有发表过小说、杂文或者诗歌之类的,省刊或者国刊的?”
孟景辉脸色尴尬的摇了摇头:“我要是达到那个水平就好了。”
他心想有那个水平,我就不跟你这个乡巴佬暴发户在一起吃饭了。
叶昆仑也有点反感殷元这样问,他说:“莫非你殷大老板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诗歌之类的作品?”
殷元说:“我的爱好不是写作,不过我妹夫今年在《佛汕文艺》上发表了一篇十万字的中篇小说,得了稿费三千元。十月份那期,我妹夫叫潘念祖原来是祁山矿的工人。”
孟景辉红个脸说:“你妹夫不错哦,《佛汕文艺》是广东比较有影响力的打工小说,能够在上面发表小说,要有一定的水平才行。”
叶昆仑为孟景辉打抱不平地问:“殷元,我记得当时读书的时候,你还自称是小画家,孟景辉自称小作家,人家现在已经在写作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我当时也爱好绘画,现在我的绘画水平也有一定的进步,我已经是市美协会员了,你现在绘画上取得什么成就没有?”
他心想:你这个家伙不就是赚了一点钱嘛,可能文化方面早已荒废了。
你说别人水平不怎样,我就问问你水平怎样?
殷元点头说:“我现在也是一个小画家,今年在绘画上也取得了一点进步。”
叶昆仑说:“哦,不错哦,江明市美协让你加入没有?”
殷元说:“江明市美协让我当主席,他们文联也想让我去负责,可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我事多……”
柳金胜正在喝一口茶,听了殷元的话,忍不住噗的把一口茶吐到地上。
他说:“你这家伙还叫我介绍你来鲁旗县文化局当一名干事?你赚钱的本事不错,想不到你吹牛的本领也很强。”
孟景辉说:“吹牛谁不会,冈州文联主席也让我去当,我嫌坐办公室辛苦,所以拒绝了。”
殷元知道若是自己说现在是国家美协会员,在国家博物馆画展比蹇符得大奖,可能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
他问叶昆仑:“你现在拜张天庆画家为师,很有幸哦,他怎么愿意收你为师了?不是说他今天来么,怎么没来?”
叶昆仑说:“他是我大姐夫,他跟我大姐去超市买件东西,等下就会过来。”
殷元心里想:难道冯天庆会收你这样水平的徒弟。
叶昆仑应该跟自己一样二十六岁,可是那个冯天庆四十出头了,难道他大姐跟冯画家是老夫少妻。
叶昆仑鄙夷地看了殷元一眼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有四个姐,我大姐今年三十八岁,我大姐夫大我姐4岁。”
殷元呵呵笑道:“你家伙太敏感了,连我心里想了什么你都知道。我觉得你去搞写作,可能会取得更大的成绩。”
柳金胜说他:“殷元,我听见自他们两人进来后,你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击他们。你若真的是大画家,这样说,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假如你也是小画家,甚至连小画家都不是,你这样说他们两个就有点过分了。”
其他几人都觉得柳金胜说得有理。
邬慧兰和欧阳倩四个女同学也在暗中说殷元的不是。
殷元点头说:“柳金胜说得对,看在大家是同学一场的面子上,叶昆仑你以后有绘画上的困惑可以问我,我会给你适当指点的。”
吴少君忍不住说:“殷元,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人家姐夫是大画家,一幅画作售价都在几万元,你绘的画作能够售价几万?他有一个大画家的姐夫,绘画上有问题还会问你这个小画家?”
殷元说:“他姐夫是有名的画家不错,但我的绘画水平也不会差。他姐夫一幅画可以售价几万,我的画作也可以售价几万……”
孟景辉哈哈一笑说:“你绘画水平这么高,还去做什么生意?直接去做大画家,不更强。你怎么不说你一幅画可以售价十几万呢?”
这时冯天庆和他老婆走了进来。
殷元对他点头说:“冯老师好!”
冯天庆一眼看见殷元,惊愣住了。
“小殷,你也在这里?知道你在这里的话,我就早点过来跟你聊天了。”
吴昆仑一脸懵逼,众人也惊愕万分。
“姐夫,你跟殷元认识?”
冯天庆对大家说:“殷元是你们的同学,你们都应该以他为骄傲,他今年取得的成就,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包括我自己。他现在去了广东,是广东画坛的幸事,是我们赣省画坛的巨大损失,上次我跟我老师傅大师说过这事,傅大师也引以为憾。”
傅大师?
众人都知道傅大师是当代画坛仅存的几个大师之一,是赣省名气最大的画家。
能够被傅大师夸赞的画家,必定是高水平的大家。
冯天庆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小殷,上次京城国家博物馆举行的画展,听说你的组画《海南黄花梨灾变》获得二等奖?”
殷元说:“是呀,对了,上次京城画展没有看见你?”
冯天庆说:“我在赣省画坛又不是很冒尖的,轮也轮不到我去。小殷,你的绘画水平比我高多了,有空要向你多请教才行。”
殷元看了一眼对面的叶昆仑说:“冯老师你是大画家,而我只是一个小画家,怎么教得了你,你太谦虚了。”
冯天庆说:“谁说你是小画家,你若是小画家的话,中国画坛便没人敢称自己是大画家了。”